薛瑾看看二人,坦然起身麵色恭敬的服了禮,薛勝略微不悅的皺皺眉,卻被佳人一笑帶過。
她上前一步,啟唇說道:“大將軍乃國之棟梁,肱骨之臣,將軍若有需要我二人的地方,我二人定會盡力。不過,賤妾實在想不出我同師兄二人閑雲野鶴,竟不知何時得罪了大將軍。”她再次屈膝謝罪,轉頭對薛勝繼續道:“我想將軍素來溫厚的名聲也不是無端得來的,師兄,你我二人有些草木皆兵了。”說完微微搖頭向他示意按兵不動。
張青一直默默的審視這女子的一言一行,見她婉婉說完,不覺輕笑出來,“若說過節,可能會有,不過或許也是無心之過。我想世上還沒有哪樣的蠢材會將自己送入虎口吧。”
薛瑾也不答話,輕微點頭致意他繼續。
張青收起麵上的淺笑,直灼灼的盯著那女子,眼光鋒利而狠絕,似要將這女子內心看穿一般,他注視著那女子,女子微微仰頭,平靜的與他對視。半晌,張青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複又變得平靜如一方清潭般幽寧。
“薛瑾姑娘既然會再次現身出現在這長安,不得不讓我好奇,另一人的所在。”
薛瑾微微一愣,嘴角微微苦笑,她淡淡的開口:“原來是賤妾讓大將軍想起了某位故人。”
張青略微不耐煩的打斷她,以手撐額。“她在哪兒?你們二人在長安無權無勢,薛先生又孤高得緊。我想不通昔日諸葛高徒全全聚在此處到底所為何事,所以不得不懷疑。”
薛瑾也冷冷的看他一眼,目光嘲諷,“大將軍確有通天本事,可是,恕我無可奉告那人的下落。”她又輕聲笑道:“想來,憑借將軍的手腕那區區小女子又豈能同將軍為敵呢?”
薛勝也頗為反感的看了眼坐在上位的人,心中的憤怒更加猛增。
張青突然笑了起來,他緩緩起身,歉然道:“二位這是作何,既然青同二位並無仇怨,又何苦這般相處呢?”他走到薛勝麵前,卻麵朝薛瑾說道:“先生前次所薦之人果然有些本事的,嶺南郡主也確有些才幹的。”
薛瑾麵色不變,坦然視之,說道:“人之存於世上,總會有些不堪的過往,將軍又何苦執著的糾纏不放呢?既然將軍想同我二人合作,不妨坦蕩些,說出己欲何為,豈不更爽快?”
張青聽聞,臉上浮上淡淡的悵惘之色。人之存於世上,總會有些不堪的過往……他有些失神的望向門口,似乎,似乎,曾經也有類似的情景。
“我不管你的過去,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離開那裏了不是麼?在我眼中你隻是十年前的小花爻,你說過,有我的地方就是家。”
他暗暗的捏緊拳頭,心頭一痛,不自覺的又彎下身去,左手扶住胸口,麵色慘白。
薛瑾看了看薛勝,薛勝也略微有些餘怒未消的瞪著那人。薛瑾暗歎口氣,上前將他扶往座椅處坐下,“賤妾聽師兄描述過將軍的症狀,卻不料竟已這般凶猛。”
張青微微擺手,仍是有些痛苦的皺眉說道:“無妨,習慣了。”他無奈的抬起頭,歉意的說道:“驚擾薛姑娘了。”
薛瑾抿抿嘴唇,向身後看了一眼,轉首便是堅毅的看著張青,聲音卻有些苦澀的悲憫。“素聞將軍為人寬厚,今日雖曾有些刁難,然,也知所言不虛。”她看著那病痛中的人無所謂的笑笑,心中所做決定更覺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