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舞傾城(1 / 2)

於單無奈的笑笑,牽扯出麵部鬆散的肌膚似風幹的麵皮一般起了無數褶皺,“活著就很好了。”他輕輕收回手,從懷中掏出那張信紙,問道:“這是你給我的?”

漪清點點頭,伸手擦去眼淚,“恩,於單哥哥,我時間不多,隻得問你幾個問題。”

於單皺皺眉,數十年來在這宮中寄人籬下的生活已經讓他養成了凡事思量再三的習慣,此時,雖有憑有據的可以證明眼前之人確是花爻,可他瞧她如此緊迫的神色,也不由得遲疑了。

漪清見狀,也顧不得許多,扯下右肩頭的衣物,清麗的雪蓮花在夜色中顯得更加仙姿淩然。

於單仔細的看了看,扭開頭,說道:“你是我的妹妹,我怎會不信你,你有何問?”

漪清又上前幾步,低聲道:“哥哥可知道噬心蠱?”

於單一聽,麵色不變微微抬頭看向她,那似總有一層陰霧蒙在他眸上的眼睛此時陰寒的看著她,他輕輕的哦了聲,說道:“聽大巫師提過。”他又反問道:“你怎麼會想起它來?幼時讓你習蠱術,你卻被你母妃寵得隻習漢文,如……”

漪清打斷道:“大巫師?那你定有學過對吧!”她欣喜的捉住那人手腕,滿眼期待的看著他。

誰知於單卻搖搖頭,道:“大巫師說動用此蠱費神費力,我當年逃離出國,本已受了傷,是根本無法再學的。”

“那你可知它的解救之法?”

於單看了看他,突然緊張的問道:“小爻,是他給你下蠱了?!”他狠狠的捏著漪清的手腕,雙眼迸射的恨意竟讓漪清也覺得膽顫,“他竟然給你下蠱!可惡!可惡!”

“不,不,不是琛鄆,他待我很好的。”漪清連忙出言穩住他的情緒,又試圖抽出自己的手腕,奈何那人雖看似孱弱,手勁卻出奇的大。

於單直直的看著漪清的眸子,似要將她看個穿般,倏爾,他冷然一笑,輕鬆的便鬆開了禁錮住她的手,“是麼?所以你甘心當了他的閼氏?”

漪清尷尬的低下頭,她知道,此時她的身份無疑是對於單的莫大諷刺。從小便身份尊貴的他便不是很認同同父異母的她,對她那天賜神女的批命更是嗤之以鼻。皇位被奪,而如今,他名為貴客,實為階下囚如此在這皇城帶了數十年之久,而她呢,活得風生水起,名聲顯赫。前一刻二人久違重逢的激動與歡喜之情,竟在此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漪清也不再同他斡旋,她亦坦然回視道:“哥哥,你真的不會噬心蠱的用法?你敢用天山雪神之名起誓麼?若有一絲欺騙,當……”

“我當如何?”於單嘴角那絲嘲諷之意隻看得人腳心冒著森然的冷氣。

漪清吸了一口氣,仍是堅持說道:“當受誅心之痛,靈魂永不得超脫!”

於單微微趔趄一下,本是憔悴的麵色布上如死人般的慘白的色調,他猛然抬頭看向她來,隻如一隻積怨深沉不得發泄的猛獸蓄勢待發般。

漪清仍是直直的看著他,她昂起頭,繼續問道:“哥哥,你確實不會噬心蠱的用法?而且保證也沒用噬心蠱去傷害任何人?”

於單突然淒慘的笑了笑,他也不再看她,一瘸一拐的緩緩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寬大的衣袍不再複烏智那般錦衣華服,隻顯得他愈發潦倒。

漪清也不曾挪動一步,緩緩她聽見那人聲音平靜的說道:“我發誓,我確實不會而且也保證沒用噬心蠱去傷害任何人,如有虛言,我澹台於單,甘受誅心之痛,靈魂永不得超脫!”

漪清無力的退了幾步,全身力氣如同被誰抽去一般,她卻仍未回頭,她怕自己看見那一蒼涼的一幕,會更加憎惡自己方才的行為,她怕自己樹立起來的防備會在那一眼中盡數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