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內,檀香古色,一張梨花木的方桌,隨意擺放在廳正央,左右兩邊,三米見開的地方,是兩排整齊的座椅,右手方向,那裏,豎立著一麵屏風。
屏風不大,手工木雕,一眼望去,其上,群山峻嶺,梅花幾弄,峭石崖壁處,鶴鳴長嘯,蒼鬆古柏,栩栩如生,如此佳作,絕對出自大家之手。
然而,自東方瞿進入這個小樓後,他的目光,就始終沒有離開過一個地方,那裏,站在一道身形,消瘦而挺拔。
年邁的老人,身形已經顯得有些佝僂,拄著拐杖的手,或許是用力過猛,顯得有些微微搖晃。
身後,彭萬裏想要上去扶住一把,但是最終,依然沒有跨出步子。
“對不起!是我,沒能保護好你們!”
沉寂,在片刻後,被一聲渾濁而滿是滄桑的聲音所打破。
聲音落下,青年緩緩的轉過身來,臉上,此刻已經被淚水打濕。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見到青年,東方瞿老淚縱橫,拐杖重重的錘擊著青色的地磚,發出砰砰的聲響。
老人一生之中,無子無女,八人,他視如親人,視為己出。
然而,因為一個陰謀,一場角逐,卻是將他們給無情的推向了深淵,萬劫不複。
那一刻,老人悲慟、老人憤怒、老人徘徊、老人迷茫……,甚至放棄過,但是,老人毅然走了過來,整整四年,老人一直在期待著奇跡的發生。
那一晚,當李靖將林峰的話,傳達到的那一晚,老人一夜未眠。
所以,他來了!
不畏艱險,不畏生死,他來了!
“我該早點回來!”
林峰哽咽,砰的一聲,跪在東方瞿的麵前。
比起四年前,那個壯碩而運籌帷幄的老人,已經不在,看著老人那憔悴的麵容以及那滿是皺紋的臉頰,林峰知道,這些年,老人過的並不容易。
“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東方瞿沉聲道,扔掉手中的拐杖,兩隻強而有力的大手,緊緊抓住了林峰的臂膀。
“我錯了,那個時候,我絕望、我懷疑過你、我……”
林峰跪地不起,臉上滿是倔強之色,喃喃著,然而,他的話,隻是說到了一半,一個寬闊的懷抱,便就將他擁住。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東方瞿粗糙的大手,輕拍著林峰的後背。
“但是,兒郎的血不可白流,勇敢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我們,會成為你堅強的後盾。”
片刻後,東方瞿沉聲道,音如洪鍾,蒼老佝僂中,彌漫出一股披靡之勢。
我們!對,這一次,東方瞿說的是我們,在這退隱的幾年中,東方瞿並沒有真的無所事事。
錯!一次就夠了!
當年他,正是因為勢單力薄,寡不敵眾,最終,才是會導致這一悲劇的發生。
如今,韜光養晦,厚積薄發,東方瞿已經為林峰,鑄造了一個強而有力的後援。
血債血償!
該是讓那些奸佞小人,付出代價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