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浮塵到這裏,忽的止住了話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默默地搖了搖頭。
陵滄不忍打擾他,便也在一旁靜靜地等待他繼續下去。
誰料這矮個子道人卻話鋒一轉,笑著對陵滄道:“我看得出來,你是想學我的符籙之術吧?”
陵滄也不否認,笑道:“弟確有此意,請五哥不吝賜教。”
明浮塵笑道:“你資質不錯,而且已經很有根底,要傳授你我這身本事也沒什麼要緊。”
陵滄大喜過望,忙行禮道:“多謝五哥!”
明浮塵攙扶住他,搖頭道:“既然你叫我一聲五哥,還要什麼謝謝?”
陵滄心中一動,忽的由衷地產生了一種暖意,他初次想到,自己為何不能真心加入靈犀寨呢?若之前是為了靈蛇王的威迫,如今自己也並非無法擺脫那靈蛇毒息的困擾,何不真心實意的加入這裏?
他這念頭一動,自然呆了呆,那明浮塵是何等人物,立時便覺察了出來,問道:“怎麼了?你想什麼呢?”
陵滄一驚,忙岔開話題道:“是這樣,弟……弟有一事相詢。”
明浮塵見他遲疑,笑道:“有什麼話盡管吧。”
陵滄道:“我想問五哥,你對符器的製法可有研究?”
明浮塵一怔,隨即笑道:“怎麼,你想學習這個?”
陵滄點點頭。
明浮塵輕歎道:“兄弟,無論什麼法門,武功、道術、還是符籙之術,都須得循序漸進,切不可貪得,這個道理你該懂得。”
陵滄忙道:“弟不是貪得,實在是有難言之隱。”
明浮塵關切地道:“可否於你五哥聽?”
陵滄見他神色誠懇,絕不似作偽,便也不再隱瞞,將自己與周心逸之間的困境及自己突發奇想,想到的解決之道盡數了出來。
明浮塵臉色變幻,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的他猛的一拍桌子,騰地站起道:“對啊!淩兄弟你真是聰明,怎麼就能想出這個道理來!”
陵滄一怔,輕笑道:“我也是突然靈光一閃,至於如何作法卻是毫無把握,隻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明浮塵猛捋胡須,歎息道:“唉,如果當年師傅能夠想到這個辦法,不定……兄弟,你這個想法應該是可行的!”
他仿佛又陷入了沉思中,歎道:“適才我過師傅收了三個弟子,在陽符山授徒,不僅傳授符籙之道,更將一些正一道盟煉氣之法盡數教授。”
“我資質隻能算是中等,修道如今,也隻不過是堪堪過了築基之境罷了!我大師兄資質尚且不及我,但二師兄卻是資質超凡,他在三十三歲之時就突破了築基境,便是我師傅也不及他多矣。隻可惜他心術不正,竟用奸計騙得師傅手中僅有的一件法器雲嵐畫卷,便連師傅自己也遭他毒手!”
“大師兄和我自然是氣憤填膺,分頭去找他理論,誰料二師兄的法力本就高於我二人,再得了雲嵐畫卷之後更是如虎添翼。我大師兄與他一場激戰,竟是被殺身亡;就剩下我一人,自知也絕不是他對手,所以我……”
他歎息良久,滿是羞愧悔恨之情。
陵滄安慰道:“五哥你的心思弟明白,但若明知不敵還去送死豈是智者所為?再者若五哥一旦不敵,世上又有何人來給尊師報仇?這須怪不得五哥。”
明浮塵歎息道:“你的這些道理我自然明白,但是心中的悔恨羞愧之情卻是與日俱增……罷了,不這些了,我師傅當年資質也是極差,以至於終生未能突破築基之境,更因此遭了二師兄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