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眼睛適應了黑暗後,接著,白鷺發現自己走到一個比周圍還要黑上很多倍的地方,不管有多害怕,雙腳就是不受控製的朝那個方向移動過去,就像是有一個巨大的磁鐵一般,當腳尖稍微朝那個黑洞靠近那麼一點點的時候,白鷺整個人就掉了進去。
那是個萬丈深淵,沒有底的。
就在身體急速下墜時,白鷺猛的驚醒了,醒來後的自己滿頭大汗,瑪瑙紅色的頭發像是過了淋浴一般的貼在臉頰上。
“無厭,你怎麼了?”霍覲東被白鷺驚醒,然後在身邊擁住他,聲音溫柔的問道。
從夢境中剛剛醒來的白鷺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勁,當聽到了霍覲東的聲音才發現這裏已經是現實,是自己的臥室。白鷺轉過頭,定定的看著霍覲東,眼神中的迷茫持續了好長一會,逐漸的眼睛裏有了焦距,這才回過神來的,幽幽的答道,
“我會不會死在看守所裏?”
霍覲東見白鷺的狀態有些不好,便伸手把床頭的壁燈打開,借著柔和的燈光,霍覲東覺得氣氛也沒有剛才那麼詭異之後,才接著問道,
“無厭,到底怎麼了?嗯?告訴我。”霍覲東到浴室裏拿出一條毛巾然後幫白鷺擦拭額頭上的汗問道。
“我做了噩夢,夢到自己到了一個很陌生的地方,四周一片漆黑…我不想去警局…”白鷺把頭埋在雙腿之間,聲音若有似無的虛弱,像是在朝空氣中肉眼看不到的某種物體的哀求一般。
霍覲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白鷺,那種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當然霍覲東記得白鷺那時對自己說的話,關於生化科研基地的事,這些霍覲東也曾試著去調查過,但他覺得那些事情好像總是有些不太切合實際,而且暫時也不威脅到這邊,他這麼想也算是就近原則,霍覲東選擇了眼下他認為最重要的一點。
霍覲東以為白鷺這是在懷疑他的能力,或者,這件事在白鷺之前的人生裏是從來沒有過的,他知道他的小奶糖自尊心很強,肯定接受不了類似誣陷的這種事,尤其是這種價值連城的寶貝。
“有我在呢,別怕。”霍覲東把受到驚嚇的小奶糖擁入懷裏,心裏不斷的想到,這幾天來陪白鷺就對了,如果不然的話,他真的不敢想白鷺會怎麼樣。
白鷺窩在霍覲東的懷裏,聽著牆壁上時鍾的滴答聲,總覺得這是一種莫名的宣判,等到時間的指針走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自己該麵對的卻還是逃不掉。霍覲東的大手安撫一般的在白鷺的後腦一下一下的摸著,像是在哄一隻小貓小狗一樣,白鷺把下巴放到霍覲東的肩窩上,閉上眼睛淚水不自主的流了下來。
這一晚,霍覲東睡得也不是那麼安穩,也許是因為之前的事太讓他頭疼所以才有些失眠,可現在他抱著懷裏的這個人,如果是換做之前的那些日子,霍覲東一定會非常高興,但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白鷺剛才的情緒影響,霍覲東的心裏竟然也有了些不安。
很快,時間到了早上6點半,霍覲東低頭在白鷺的頭上落下一吻,提醒道,
“無厭,起來收拾一下,待會我陪你去警局。”
“嗯。”白鷺濃重的鼻音,讓霍覲東心裏一緊,單手抬起他的下巴,問道,
“怎麼了?”
白鷺微腫的眼圈無聲的宣告著主人昨晚的睡眠質量到底有多差,白鷺怎麼可能會心裏沒事?遇到了這樣的劫難,要白鷺裝作什麼都沒有,這怎麼可能?明知道那是個火坑,卻又不得不去跳,尤其是守著火坑的那個人是霍覲東,千萬種無奈在白鷺的心裏像是毒蟲一般腐蝕著自己的心智。
“如果…”
白鷺想說,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什麼意外,請幫我照顧好阿東,它是個很懂事的狗狗。
可是白鷺轉念一想,這樣的話霍覲東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駁回,所以白鷺頓了頓在腦海裏修改下剛才要說的話,然後,
“阿東對你還算熟悉的,我不在的時候,幫我照顧它,它很懂事的隻要別讓它挨餓就行。”
“別把事情想得那麼嚴重,不會有事的,聽我的嗯?”霍覲東摸摸白鷺的頭溫柔的說道。
霍覲東見白鷺現在的狀態根本就不可能去廚房做早餐,可自己又不會做,然後就拉著白鷺去外麵的餐館吃了點早餐,早餐剛結束,霍覲東便接到了一個電話,白鷺沒有心情去聽霍覲東的電話,也不想在早餐店裏呆著,就到了外麵等霍覲東。
白鷺總覺得事情好像會出乎自己的意料,心裏的不安,瞬間放大到一萬倍,他就是覺得應該在進警局之前應該留點什麼,想到這裏白鷺掏出手機,給封源發了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