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覲東回想著每一次聞到花香味時自己對身下人,無盡的索取時竟渾然忘我的不顧及他的感受。霍覲東怎麼想怎麼覺得心痛,那時的無厭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他不但沒有拒絕,也沒有說什麼,就默默的承受,這些僅僅因為愛自己。
霍覲東繼續瀏覽著文檔,直到最後幾個圖片讓他覺得後背直冒冷風。那是一個昏暗的實驗室,不鏽鋼的解剖台上躺著幾具殘破不堪的屍體,他們的肢體有的已經被用某種化學品燒灼得隻剩下灰黑色的骨骼,有些生了蛆.蟲,種種不堪入目的畫麵讓霍覲東覺得毛骨悚然,他甚至覺得這是不是某個歐美國家拍攝恐怖血.腥電影的現場道具。
但轉念一想,這根本就不可能,因為從這種照片的角度上不難猜出這是偷拍,而且從像素上來看可以得知這是用手機拍攝的。
從這些死相恐怖的受害者來看,不難得知,這裏分明就是個人間地獄,誰又能有多大的勇氣能冒死拍照這樣的照片?
霍覲東正看得出神,就聽到一旁的梁慕華解釋道,
“這張照片是當年一個巨富,花高價派一個世界級的偵探去那裏拍攝到的,因為雷靖禹的一個商品沒有滿足那個巨富的要求,所以兩者發生了些糾紛,偵探拍攝到了這些非法的照片之後,雷靖禹的生意場地才在大概兩年多之前搬到這裏來的,這也給他的基地造成了很大的損失。還有,據說那個偵探從基地出來後,就進了精神病醫院。還有…”
梁慕華的稍作遲疑讓霍覲東很是不解,便追著問道,
“還有什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媽?”
“艸的,老子不是怕你承受不住嗎?”梁慕華打破了剛才那股沉重的氣氛,低頭點燃一支香煙,朝空中吐了口煙圈,繼續說道,
“無厭就是在那次的變動中,私自從那個解剖室逃出來的。”梁慕華的語氣故作輕鬆,但霍覲東這邊卻早已經承受不住了,其實連他自己都無法想象那個瘦弱的小男孩會有那麼大的勇氣和智慧。在那麼層層嚴密的,猶如死亡集中營一樣的地方,他是怎麼逃出來的?
“朋友說,基地成立到現在,無厭是唯一一個逃出來的,而且,據說當年他進基地的時候,被打了五槍…”
“別說了…”霍覲東越聽越覺得自己虧欠白鷺的太多。
“抱歉,能打聽到的,隻有這些了。”
霍覲東覺得自己真的是很沒用,到現在他才知道白鷺當年和自己複合時那種不安的心態從何而來。
現在想想,自己在和別人風流時,被他知道後,竟然拿他的溫柔和遷就當做理所當然。白鷺愛自己,他受夠了那種人間疾苦的日子,也極其的珍惜和自己在一起的每一份每一秒,直到自己一次次的磨滅白鷺的熱情,事情的結局也變成了如同之前那樣的一發不可收拾。
當霍覲東看到科研基地的環境時,才知道白鷺在當時說害怕,不想單獨留在看守所的時候,他是多麼的無助,可自己卻變著法的把他給推到了雷靖禹的手心裏。
往事的一樁樁一件件,在霍覲東的大腦裏反複的回放著,他逐漸的覺得自己在白鷺的麵前是多麼的渺小。表麵看來自己無疑是眾人眼裏的天之驕子,是生意場上的後起之秀,是很多人眼裏未來的商業帝王,可是這些如果都沒有了自己強大的家世背景,自己什麼都不是。
如果,同樣的經曆放到自己的身上,霍覲東無法想象在那種鬼見了都發抖的環境裏,該怎樣生存下去,更何況白鷺竟然能憑借自己的能力逃出來。
霍覲東隻要閉上眼睛就可以想起多年前那個和媽媽一起來投奔自己家時的場景,落難的母子二人是那麼的無助。當初他的確是為了那個世界級的豪車而招惹白鷺,可沒想到事情的結果會如此的出乎意料。
梁慕華的桃花眼也沒有了往日的含情,取而代之的是自責和愧疚。因為,沒有自己的壞點子,霍覲東也不會一股腦的去追求那時的小無厭。
時過境遷,現在再去追究那些遺留性的問題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能做的是盡最大的努力把白鷺找出來,如果幸運的話,希望白鷺能平安的出現在一個星期後的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