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這是怎麼回事？”衛映雪在原地愣了足足半分鍾，才開口問衛映羽。
“姐姐……”衛映羽眼神閃爍地看著她，猶豫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隻問你一句，”衛映雪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清脆如冰裂，“是……莫逸風做的？”
“……姐姐，是我沒用。”衛映羽低下頭去不再看她，滿是對自己的怨恨和對她的愧疚，“是我沒有守護好衛家，姐姐我……”
“不要說了！”衛映雪遽然打斷了他，她幾乎從來沒有在他麵前這樣色厲荏苒，此刻整個人卻都散發著讓人驚懼的寒意，她一言不發地放下手中的文件，又去拿桌上其他文件，衛映羽驚了一下，下意識地就要阻止她，然而他不可能護得住所有的文件，還是被衛映雪一一抽走了。
衛映雪一份份翻看著文件，嬌顏逐漸被寒冰覆蓋，到了最後，連那雙水漾的瞳子中也隻剩下冽洌寒氣。
“為什麼不反抗？莫逸風他要斷你的貨源，你為什麼不采取措施？莫逸風咬死了價格你為什麼不從別的方麵反擊？”衛映雪把手中的文件重重地拍在桌上，震得旁邊許多淩亂的紙張都滑到了地上，她盯著衛映羽的眼睛，第一次對這個一直疼愛的弟弟發火了，“你為什麼要任由他為所欲為？你這樣跟直接把衛家雙手奉上有什麼區別！我把衛家交到你手裏就是讓你看著它被別人毀掉的嗎？！”
“姐姐……”衛映羽呆住了，怔怔地看著一向最愛自己的姐姐對自己大發雷霆，他的眼睛裏麵蒙上了一層水霧，半晌說不出話來。
“閉嘴！什麼都不要說了！”衛映羽眼中毫不掩蓋的震驚和脆弱深深地刺傷了她的心，她明知道這不是映羽的錯，映羽回到衛家才兩年，怎麼鬥得過當了整整七年少主的莫逸風呢？
她狠狠咬住下唇，轉身大步走出了衛映羽的房間！
她身後，男人們麵麵相覷，他們大多是這幾年跟著衛映羽才得以管理衛家高層事務的，誰也沒見過衛家這位大小姐發怒，不由得紛紛看向衛映雪剛才那場怒火的最集中點。
“沒聽見大小姐的話麼？”衛映羽微笑地看著衛映雪離去的方向，挑眉道，“都閉嘴，什麼都不要說。”
他悠悠然地在沙發中心坐下，神色閑散宛若閑庭散步，絲毫不介意散落了一地的紙張。
…… …… ……
衛映雪大步回了房間！
她在茶幾上看見了自己的手機，跟幾把刀還有兩根金屬棒放在一起。
她拿過手機以幾乎要把屏幕按出一個洞的力道撥出了莫逸風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便接通了， 電話那邊的男人卻兀自沉默著，仿佛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你為什麼要毀掉衛家啊？就算映羽跟小莫合作了，你做掉小莫還不夠嗎？為什麼要連衛家一起毀掉啊？！就算你支持衛琳月，也沒必要對映羽手中握著的趕盡殺絕吧！”他不說話，衛映雪卻已經抑製不住了，她連珠炮似的發問，聲音幹澀帶著冰裂般的掙紮和絕望：“莫逸風，你到底想幹什麼啊！你要毀掉我的家嗎？！”
莫逸風那邊仍然是一片死寂，好像沒有人接聽一樣。
然而他的靜默卻被衛映雪看做了是默認，瞬間便點燃了她全部的怒火，把她最後的理智也燃燒殆盡，她忍不住怒聲道：“莫逸風，你說話啊！”
“……你要我說什麼？”靜了好久，聽筒裏麵才傳來莫逸風低沉的聲音，然而卻再不複他平時那種胸有成竹的沉穩，而是帶著微微的沙啞，深藏著巨大的無力和疲憊，“如果我說我做這一切是為了你，你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