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碧螺在練琴的時候,明顯感覺自己駕馭能力提升多了。之前一首簡單的曲子都要花上比別人多三倍的努力,才能學上個六七成,現在碧螺覺得自己的接受能力要趕上芸芸了。
“愚鈍妹……不不,碧螺,你心態還是挺好的啊,隻剩下五天時間了,你倒是不慌不忙的。”是楚子風。
楚子風近日因悟出了流水的妙處,閉門作畫也有十幾天了。碧螺也是天天下苦功夫彈琴,倆人有好一陣子不去南山吃小吃了。
看著楚子風一臉疲累,眼睛裏卻還是神采奕奕,碧螺便示意他過來聽聽自己的新學的曲子,也好消除一下疲勞。
楚子風嘴裏嘀咕著“你能彈出什麼好曲子”,人卻已經欣然地坐在了碧螺對麵。
碧螺朝他神秘一笑,便已經靈活雲指了。
一曲彈罷,楚子風愣愣地看著碧螺:“可以呀,打雜妹!幾天不見,進步這麼多了!”
碧螺微微一笑,剛才彈的正是園子裏所教的基本曲子,自己已經能夠彈出一定的水平了。此時手下翻轉,一串感情豐富的旋律清新而起,卻又漸漸轉為蒼涼無奈,之後又是豁達開朗,一時間楚子風定住了神,再也移不開自己的目光。
明媚春光裏,李碧螺的手指如同水中嬉戲的魚兒,靈動活潑;跳動的音符則像那浩蕩瀑布,蕩氣回腸。
楚子風一直以為隻有非煙彈琴才會入了他的耳,令他移不開目光。然而此刻,李碧螺身上所散發出的那一種自信嫻雅氣質,竟讓他有種是非煙坐在那裏的錯覺。
碧螺正全心全意彈琴之中,卻忽然“嘎嘣”一聲,琴弦斷了。
碧螺一下子臉紅了,還是水平未到家啊!這就敢去給人家炫耀了,幸好對麵坐的是楚子風,倆人總是相互揶揄慣了。
想著碧螺也就稍稍收了一下情緒,使勁兒“咳咳”了幾聲。然而楚子風似乎是著了魔了,依舊呆坐著盯著自己還放在琴上的手。
“喂?你怎麼了?抽風了?”碧螺過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楚子風一下子回過神兒來,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嗯?揉揉眼再看去,這才確定是李碧螺。
“你怎麼了?這夏天還沒到呢,怎麼就像中暑似的?”碧螺好奇。
楚子風搖搖頭,自己這是怎麼了。這幾天閉在屋子裏作畫之餘,非煙的倩影老是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剛才碧螺彈琴,自己竟然會想成非煙。莫非是自己太思念非煙,剛才竟幻聽了?
這才抬頭又仔細看了看琴,哇!弦都被愚鈍妹彈斷了一根兒!可見這愚鈍妹水平還是不咋地,剛才那麼好聽的琴音,定是自己幻想著非煙幻聽出來的。
想到這裏,也就同情地看看碧螺:“這幾天壓力夠大吧?我請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碧螺揉了揉酸了了手指,想想也好久沒有吃到南山的小籠包了,也就同意了。
出的門來,卻不是往常的往南拐。楚子風沒猶豫一下就往北邊兒走了十來步,這才發現碧螺還傻傻地立在原地。
“喂!愚鈍……額,李碧螺!往這邊兒。”楚子風很是好笑。
“那邊兒是做什麼的,我們不去南山吃小籠包麼?”碧螺一臉迷茫。
“好笑!莫不是這洛陽城除了小籠包,就沒有別的小吃了?”楚子風笑著,也就過來拉著碧螺走了。走得十幾步之後,才驚覺自己竟正牽了碧螺的手走著,也就忙撒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