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非煙的眸子已經由明亮漸漸轉為黯然。展銘的畫室裏麵,陽光為兩人鋪灑了點點金光,而此刻一個是垂手而立,一個沉默不語。
展銘和碧螺兩個是怎麼了?非煙心中很是不解。好像是從上次比賽完畢之後,這倆個人就有好幾次的相顧無言都被她撞見,就連練習琴藝的課堂上非煙也注意到了碧螺會偷瞄一眼展銘,或者展銘有意無意地看上一眼碧螺。就算非煙對這些感情上的事再不上心,次數多了也由不得非煙不多想了。
此時,寓意深刻的琴音已經停止,兩個人在房中又是相顧無言,非煙伸出的欲叩門的手,想了想,還是停在了半途,又放了下來。
碧螺是一個很有爆發力的姑娘,又謙虛低調,自己也很喜歡她。展銘可能也是因為愛才這段時間才跟她接觸多了,或許是自己想多了。非煙猶豫一下,還是走了。
琴室裏,展銘收回神思:“這首曲子,可有名字?”
碧螺微微揚起臉兒,聲音包含著懷念與無奈:“有。叫做‘追夢人’。”
展銘低聲反複念了幾句:“追夢人,追夢人……”
傍晚的餘光將樹影拉得不能再長的時候,非煙一個人立在玉蘭樹下。
本是名門望族,非煙自有一種清潔高貴氣質。後來家族中途敗落,這其中的轉變曲折,使得非煙的性格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難以與人接近,隻是醉心於琴藝,再無其他。
非煙望著眼前的高大白玉蘭樹,有的花朵已經凋落,有些卻剛剛綻放花瓣。非煙在樹下凝望玉蘭有一個時辰了。
非煙看看天色已經隻剩下最後一絲光明了,歎了口氣,也就轉身走了。
玉蘭樹斜後麵,一顆粗壯的棗樹上,一個身影隱在樹枝裏。楚子風在這裏已經呆了兩個時辰了。
前麵一個時辰是他在思索,思索這麼多年以來的人事,思索自己的何去何從,思索他和展銘之間的恩怨。
後麵一個時辰……則是非煙感懷地凝望玉蘭樹,他頭腦空白地凝望非煙。
是的,就是楚子風一個人倚在大棗樹上發呆的時候,非煙也走到了距離不遠的玉蘭樹下發怔。
兩個癡人就這樣一直怔了這麼久。
這下直等到非煙走遠了,楚子風才輕輕地從樹上跳了下來。
碧螺中午就沒有吃什麼,這下又錯過了吃晚飯的時候,垂頭喪氣地回到屋子時,卻發現一隻食盒安靜地放在桌子上,掀開一看,竟是有菜有湯。
摸了一摸,幸好,還是溫的。
碧螺心中一下子溫暖起來,去他的受人擠兌,去他的展銘言語不善,自己必須先吃飽肚子再說。
在裏麵沐浴的芸芸聽到動靜,朝外麵說道:“碧螺,看看飯菜涼了沒有,不行的話就先不要吃,拿去熱熱!”
碧螺含著湯幸福地應了一聲:“剛好!”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剛開始一會兒,晶晶就捂著肚子趴在了桌子上,展銘眉頭一擰,忙過去問可是生病了。
“展樂師,我,我肚子疼……”晶晶臉色卻是很是蒼白。
展樂師不高興,怎麼現在練習任務這麼繁重的時候,一個優秀的空音會出現肚子疼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