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知不知道這是哪裏?!”寧玉如的聲音充滿了氣急的淩厲。
“姑娘,這便是善源寺啊!您今天不是說要悄悄地來祈福的麼?”小廝一臉迷茫。
“知道是善源寺,還這麼無禮地將轎子抬進了寺裏麵!你們不知道眾生平等,離寺院五丈之內便要下轎?!這次我們可是越軌了!唉!”寧玉如幾乎要滿臉羞愧地跺腳了。
眾人剛才估計也都像碧螺那樣,疑惑這姑娘為何不肯下轎。這會兒卻聞得原來如此,轉念想到人家大家閨秀的女孩兒子,本來就應該是很少掀開簾子露麵的,估計是下了轎子才注意到自己已經進了寺。如此看來,倒是這幾個小廝仗勢了。
這樣一來,不由得使眾人在心中瞬間原諒了她:那樣一個相貌無雙的嬌美小姐,竟然謙遜地說著“眾生平等”,在眾人心中,這女孩兒的形象簡直已經光輝起來了。
碧螺看著周圍人的反應,此刻總算是明白了。諷刺一笑,碧螺感歎著寧大仙的演技實在是精湛。
“知不知道我家姑娘是誰?”旁邊兒一個小廝,“顯然”是沒有意會到此時她家姑娘的心意,竟是衝旁邊兒一位趕過來的法師冷笑一聲:“這便是寧玉如姑娘,今天是特意……”
“馬三你趕緊住口!”寧玉如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惱怒地瞪了一眼那個馬三:“我們是來進獻燈油,祈禱家人安康、天下無災的,怎容你們在這裏亂講!”
此刻的寧玉如正義得如同一個女神:“看來都是我平時裏對你們太寬容了,說話都不知道分寸了!”
那邊兒訓斥完下人,寧玉如這才滿臉羞愧地轉身,對老師傅行了一禮:“師傅,民女本是要來添一些燈油,做個福緣的,不想卻管教不善,給寺裏添了亂。”
老僧人果然慈悲為懷的,見狀,也不計較,隻是施了一禮,淡然道:“多謝女施主。心誠則靈,佛祖也不會怪罪的。發生了的就讓它隨風去吧!”
寧如玉施禮之後,滿臉羞澀地讓身後的小廝們進獻出燈油錢,連名字也不留便羞愧地領著人走了。
寧玉如一幹人等走後,眾人便紛紛議論起來。人群中可能是有人曾經見過寧玉如的,認得她是那個如跟太子一起遊船的女子,便低聲嚷嚷著。具體怎麼講碧螺沒有聽清楚,但大致就是說寧玉如本人,很是賢淑和善,一點兒架子也沒有。
這時候人群中也有人知道這位寧姑娘,是洛陽乃至整個大煜國樂壇三大首席之一。如此一來,眾人更是紛紛交頭接耳,讚揚著此姑娘才藝佳絕,德馨貌芳,不愧會被太子看上。
碧螺有些頭大地退出人群。看來,這個寧玉如,已經開始為自己製造有益的輿論,拉攏其在民間的威望了。她的算盤倒是打得精,她若是真的順利成為太子妃,加上樹立的這種賢德形象,又會為她爭取皇後位置加了幾分籌碼。
這個位置不是那麼容易就搶的來的。但是,寧玉如既然已經出手,以她的個性,想必也是步步為營,後麵還會有一係列的動作。
自己倒是還沒有一絲破解她和太子之間關係的頭緒,碧螺不僅有些微微的沮喪。
心事重重地走到羅漢堂,芸芸正虔誠地拜著,碧螺大致看了一下,五百羅漢,芸芸最多也才拜了四十來尊。
看看天色,也快到了用膳的時候。管不了那麼多了,碧螺直接要過去拉走芸芸。
“碧螺,佛祖麵前,不可無禮呢!”芸芸還沒有拜夠。
“好了,你這麼虔誠,佛祖早就感受到了!你到底是許了什麼大願,早可以實現了!”碧螺不得已隻好跟著芸芸拜了一尊,複又拽著芸芸的胳膊。
“這個現在不能告訴你,不然就不靈了。等我接著拜,且不可半途而廢。”
“你先別拜了,跟著我來。”碧螺無奈地看了芸芸一眼,拉著驚訝的芸芸一起跪下,朗聲道:“如來佛祖、燃燈大師、觀音菩薩、羅漢金身等等一切存在的神佛,你們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徒兒知道你們平時裏施恩布德、普渡眾生諸多繁忙,今日尤甚。徒兒遙遙再拜,來日再訪,今天就不再叨擾了!”
碧螺也不管什麼古言白話,亂七八糟這麼一通亂侃,又行了三個大禮,方鬆了一口氣揪著芸芸起來:“我們已經給佛祖說了今日不再打擾,你要是再回去拜,佛祖覺得我們說話不算話,說不定就不開心了。”
芸芸剛聽碧螺一陣胡謅,覺得大為不妥,古往今來,哪有兒這樣給佛祖說話的?但是卻又覺得有理,佛祖說不定今天真的很忙,看看善源寺的人群就知道了。於是,也就極不情願地點點頭,準備起身跟著碧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