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榮妃遠去的身影,碧螺心中有種複雜的情緒。看來自己要趕緊想辦法了,不然,還沒來得及自己出手,寧玉如就已經立穩腳了。
整個一上午,眾樂娘都是在小心翼翼中渡過的,演奏完畢,還沒有到晌午,玉子憶也忙著在那邊兒招呼,沒工夫過來聒噪碧螺。碧螺索性也就出了王府,一個人在街上慢慢走著。
一會兒飯莊人多,想著大媽會太忙碌,這會兒自己也沒什麼好的主意,也就直接朝著春芳大媽那裏走去,好幫個忙來。
走在路上,繁華的街道,迎麵卻是碰到一個失意男子,手裏提著一隻酒葫蘆,看樣子似乎是要去酒莊買酒。
碧螺覺得來人眼熟,仔細看了幾眼,忽然想起正是那晚所見的“對子王”原鴻影。碧螺正要激動地跑過去,告訴他自己見到紅衣女子的行跡了,斜側裏卻是閃出來一個人影,一把攔住原鴻影。
那人作了一揖,似乎很是尊敬原鴻影的樣子。碧螺看那人一副短打黑衣裝扮,很是高深的樣子,不由得暗中注意了一下,不去貿然上前。
“原公子,我家主子邀請,希望你前去府上做客。”黑衣人很是恭敬。
原鴻影斜眼看了一下,似乎不願見到這個人、確切說是不願意見到他家主人,提著酒葫蘆搖晃一搖晃,哼了一聲“沒酒了”,便搖搖晃晃地接著要往前走。
黑衣人伸手便攔,態度恭敬之餘,更是有種冷冽之氣,看樣子是不願意讓原鴻影走開,但這,無疑惹到了原鴻影。
“原公子,裝瘋賣傻,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希望你能夠看清事實,找對為之效命的主子。”
這一番話讓碧螺不僅皺眉,這樣看來,這個人倒像是哪一方勢力,想要拉攏原鴻影。看來,這個原公子在江湖上的名氣,還真是不一般。
原鴻影顯然是不滿於這樣的糾纏,一隻酒葫蘆往腰間一別,雙目似乎隱藏著深深的不耐煩:“草民不才,隻懂買酒喝。這大煜國人才濟濟,仁兄不去找該找之人,卻在不才這裏浪費時間。”
黑衣人臉色一緊,前提幾步,淩厲出手,似乎要即刻便擄了原鴻影走去。
碧螺嗓子一緊,正要喊出一句“小心”來,卻見原鴻影搖搖欲墜的迷糊樣子,一下子清醒過來,幾步轉身,便已經快速移動到黑衣人身後。
“還請仁兄不要在不才身上浪費時間,你家主子時間寶貴,你還是趕快替他另尋高人去吧。”說著,便轉身去了巷子深處的酒家店鋪。
這倒是讓碧螺一驚,沒想到原鴻影竟有如此功夫。明明看上去隻是一個見聞識廣的文質書生,卻不想竟有如此武才。
黑衣人身子一頓,也便縱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仿佛根本沒有出現過。
碧螺揉揉眼睛,仿佛剛才眼前隻是一閃。心中倒是有些遺憾沒來得及告訴原公子,紅衣女子的下落。轉念一想,緣分自是冥冥之中注定,自己著急也是白著急,心中哀歎一聲,也就朝著包子鋪繼續走去。
轉彎兒處,一抹紅衣飄落身邊兒,碧螺一驚,以為自己是看花眼了,仔細看來,卻果然是麟雪見。
“麟姑娘,我剛才看見……”
沒等碧螺說完,麟雪見卻又已經飄然而去。
碧螺呆望了一會兒雪見的紅衣飄然,這才展開手中握著的紙條,隻見上麵寫著:
“接近寧玉如,告訴她你知道‘龍行天下,鳳舞九天’的樂譜”
碧螺有些呆呆的,這是什麼?龍行天下,鳳舞九天的樂譜?
碧螺心中愈發迷惑,想了一番,卻也是找不到頭緒。到了春芳大媽的包子鋪的時候,大媽店裏早已經忙得人滿為患,碧螺也就忙著張羅了一晌。
下午回到王府的時候,榮貴妃已經回宮去了。下午演奏的氛圍明顯輕鬆歡悅了許多,碧螺認認真真同眾樂娘配合著。
玉子辰的屋子裏,卻是拂落了一地的杯子碎片。
“玉子寰,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玉子辰心中惱怒地不可抑製。這麼些年,自己一直都是唯唯諾諾地圍著那個呆子轉。然而,可怕的並不是那個不成器的傻瓜。
今日榮貴妃前來,說是想府裏王妃了,其實明裏暗裏又是來給自己施加壓力的。眼見皇帝還是身體健碩,勤理朝政,並無半分退位跡象。
若是聯合朝中大臣施加壓力……想到這裏,玉子辰搖搖頭,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榮貴妃在宮裏多年,顯然是深諳“不到事成、絕不可以掉以輕心”之理。這麼多年以來太子之位雖是穩固,然而太子一天不坐上皇位,榮貴妃便一天小心翼翼、苦心經營。
看來榮貴妃還是忌憚皇帝身邊兒的那些個遠遠近近的兒子,雖然他們已經看似毫無了爭奪皇權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