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王陵這職業倒是不錯,竟然還成了裝飾設計師,自由穿走在皇族富貴之中,還受到別人尊敬。碧螺暗自點頭。
“我才忙完,這就趕緊趁機來看看你,你倒是挺悠閑的!”王陵嗬嗬一笑:“聽說你上午給寧玉如添堵了?”
這個,碧螺很難接受王陵的“添堵”二字,卻也懶得解釋,直接點點頭應下來了。
“添得好。”王陵卻是讚同道:“我看那場景布置,下午寧玉如肯定還會去你們暢音閣前麵聽樂,你接著大露鋒芒,徹底挫一挫寧玉如的銳氣。”
“啊?我沒有聽錯吧!”碧螺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是跟寧玉如一直比較好麼?再說你這人一直寬宏大量,什麼人都能夠原諒都能夠接受的,怎麼今天這樣挑唆我,不怕我日後跟你的紅顏知己告狀麼?”
王陵卻是笑看著碧螺的揶揄:“我的紅顏知己,那便是你。你卻如何告狀?”
碧螺一怔,倒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不過開玩笑嘛,誰不會,也就不在意地笑笑:“我要是你紅顏知己的話,那晶晶姐姐往哪兒放?”
王陵眼睛中閃過一絲異常亮光,卻又轉瞬即逝,朝碧螺笑道:“你倒是學會伶牙俐齒了!什麼玩笑都開得,也不見你會害羞!”
正說著,看那邊兒有樂娘陸陸續續出了門來打水擦臉,碧螺看看時辰:“呀!快到了,我也得去準備準備了!王大哥不用擔心,寧姑娘定是不會回來沐王府刁難我們了!”
王陵聞言也就朝碧螺點帶你頭,示意碧螺回去。一朵黃色的小花兒在王陵手中翻來覆去地,終於被捏碎。若是碧螺見了,定然不敢相信,王陵平時一花一葉都是愛惜如若珍寶的。
果然,下午的演奏進行得很是順利。並沒有見到太子和寧玉如等折回來。倒是過了半個時辰,沐風王府的老王爺竟然出現了,他一個人背著手踱步過來,那種氣度,當然是尊貴之極;但是碧螺覺得更為驚訝的,卻是王爺身影中藏有的那種深深的孤寂。
是那種高處不勝寒、何似在人間的曲高和寡。
碧螺仔細打量著,老王爺約莫有五十多歲了,雖是器宇軒昂,卻有種碧螺說不出的蒼涼感。心中一驚,手下險些錯了一個音符。碧螺趕忙收收心,暗示自己一心一意彈奏。此時,自然是半點兒錯誤都要不得。
“王爺,您還是到前麵的涼亭避上一避吧!我差人送些您最喜愛的碧螺春來。”一個溫厚的聲音響起,接著有兩人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樂娘們心中一喜,竟然看到傳說中伉儷情深的沐風王爺王妃了。
剛巧王爺王妃在暢音閣演奏台對麵落座,這邊兒樂娘們一曲正好完畢。停頓期間,世界竟然顯得分外安靜。沐風王爺朝這邊兒看了看,轉頭問道:“這就是今年來演出的樂娘們?洛陽那邊兒來的?”
“回王爺,是。”
沐風王看看一張張年輕俊秀的麵容,點點頭:“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不錯,這些樂娘被調 教得不錯!”
“回王爺,這是洛陽三大樂坊之一流雲園裏來的姑娘們,琴藝水平自然是一流的。”
“流雲園?教習樂師是哪一位?”沐風王爺一時來了興致,詢問起來。
王妃在一旁展笑道:“素來聽聞流雲園的教習樂師展銘,青年才俊,還是名揚天下的韓翠山師傅門下弟子,和非煙姑娘還是同門師兄妹。可惜妾也不曾單獨聽聞其奏樂。今日趁著王爺有興致,何不請來奏樂品賞?”
沐風王爺聞言,略一思索也就點頭表示讚同,於是下麵有下人去請展樂師。
王妃又道:“非煙姑娘氣質不俗,琴藝精湛,又和展樂師同門學藝。依妾身看,不如把非煙姑娘再請了來,聽聽他們二人合奏,想是更為驚豔。”
沐風王爺閉目不語,下人看了王妃眼色,正準備下去請,王爺沉聲道: “不必驚擾非煙姑娘。她在皇宮裏陪著貴妃娘娘,已經有兩三日了。”王妃聞言倒是一愣,顯然她此前並不知道,便隻好作罷。
碧螺聽了倒是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幾日都沒有見著非煙,自己在展銘麵前提起的時候,展銘也是默不作聲,原來非煙卻是到宮裏去陪貴妃娘娘了。碧螺也就想起曾經韓師傅的一個女弟子,後來到宮裏做了貴妃,估計是貴妃娘娘記掛韓師傅和流雲園狀況,找非煙去敘情誼了。
正思索著,那邊兒卻忽然有下人來報,說是展樂師昨晚染上了風寒,身體不適,怕傳染給了王爺王妃不吉利,不敢前來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