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麼?”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如同冰封千年的聲音,碧螺擎著發簪一怔。
身子卻已經被人從身後抱住,那曾經看著冰冷觸著卻溫暖的胸膛,此時竟然在劇烈地顫抖:“真的是你麼?”
“你這個大冰塊兒,腦袋轉不過來勁兒的大傻子,知不知道他們都快擔心死你了?”碧螺有些哽咽:“當然是我,我來責問你知不知道過度飲酒是會傷肝的!”
“真的是你……碧螺,碧螺……”身子忽然被展銘緊緊地抱住,狠狠地抱著,抱得碧螺有些喘不過氣:“每次喝完酒之後,我就能看到你安靜地在那裏練琴;我沉醉在你彈奏的歡快的音符裏……”
碧螺心酸地傻笑著,艱難地抽出手撫摸上展銘的手臂,他的手臂卻是燙得嚇人:“展銘……”
“但是我每次醒來,卻發現那都是夢。我寧願沉醉在夢裏不要醒來……”展銘鬆開碧螺,看著碧螺的臉,伸手撫上:“這次,不是夢吧?”
“不是,這次就是我,真實的我。”碧螺淺笑著,從分離到再次相見,從朦朧到熾烈,走過了萬水千山,恍如隔世。
“我的傻碧螺……”展銘再次狠狠地把碧螺抱在懷裏:“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你終於回來了……這一次,什麼也不能將你從我身邊奪走。”
“不會走的,什麼也不能把我們分開了。”碧螺溫暖地把頭藏在展銘懷裏:“我們一直在一起,我們大家都好好的在一起。”
夢裏尋她千百度,癡等不舍,終成眷屬。
屋子裏的氣氛漸漸回暖,如同二月將盡,迎來了三月的春風,許久,碧螺終於輕聲呼喚:“我該回去了。”
“讓我再抱抱。”展銘的聲音似乎被甜蜜浸泡了一般,溫柔得能夠浸出水來:“再抱抱。”
“我留在這裏,會被玉子辰的探子發現的。”碧螺輕聲提醒:“他對你的防備還是很嚴密的,我看院子裏打雜清掃的都是他的人。”
“他的人?”展銘不屑一笑:“是他的人的話,我恐怕早就**了。怕是他皇宮裏都有我的人一直探視。”
“你沉迷醉酒?”碧螺驚訝地挑眉。
“隻是醉酒,不是沉迷。”
“你自甘墮落?”碧螺接著補了一句:“這是楚子風和原鴻影一致心痛的。”
“若是連他倆都瞞不過,又如何瞞得過玉子辰?”
“這麼說,你根本就沒有擔心我!我在你的心裏,就沒有引起重視!”碧螺氣哼哼地,但是誰都看得出她眼中溢滿的喜悅,展銘,她認定的男人,並不是承受不起失敗的弱者。
可是展銘卻當了真。
“我不重視你、不思念你?”展銘鳳目中有著不悅:“你若是再離開一次,我隻怕再也承受不起了,不管他們多大的擔子留著我去挑,我都撂挑子不幹了。”
“那你做什麼?去尋找我麼?”碧螺調皮。
“踏遍千山萬水。”
“若是一直找不到呢?”碧螺繼續出難題。
“搞得天翻地覆,也決不放棄。”
“額……那要是,要是傳言說我死了呢?”碧螺索性得寸進尺地繼續胡鬧:“你會怎麼做,**了,殉情麼?”
說完碧螺連自己都有些臉紅。
身子被展銘再度抱緊,緊得碧螺有些喘不過氣。
“不會的。若真是那樣,我不會自我了斷,我會尋一個地方等你,一直在那裏等你。碧螺,我不會在你生死未明情況下先你而去,讓你在突然出現的時候發現我已經不在了,獨自承受一世的寂寞。”展銘吐氣若絲,溫柔中包含著幾多淒涼。
這些話在碧螺聽來,是世上最為深重的承諾。
“我等你。”碧螺不想在展銘麵前落淚:“我會一直等著你,直到你自由的那一天。”
“自由?”展銘看著碧螺有些好笑:“我什麼時候需要畏懼玉子辰?即便是關在這裏,誰又能奈我何!我隻是害怕你還在他手裏,碧螺,雖然我根據他的反應已經推斷出你已經逃離了他的控製,但是,我不敢冒險。我承擔不起拿你冒險的後果。”
碧螺有些驚訝:“你鬥得過玉子辰?楚子風他們在外麵,雖然也是來去逍遙,但還是顧忌三分的。”
“委屈他們了。”展銘低歎:“他們也是擔心著我已經被擊垮了,也難為他們依舊不離不棄。”
“他們是不會放棄你我的,”碧螺笑得狡黠:“因為我們都是愛過等過的人,我們之間早已交織成了一張網,除非我們自己瓦解,別人誰也不能動搖我們絲毫的。”
是的,動搖不了。這次是碧螺,假若是非煙、或者雪見其中一個不見了,展銘又何嚐不會放棄眼前的機會,去守護她們的命運。他,或者說他們,都絕不會拿她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性命來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