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這次的確是公事,不太方便,下次我再帶甜甜出去好不好?”林默有些為難地說道。徐玉玲見話說道這個份兒上了,倒也不好勉強,隻是眼含深意地瞥了林天揚一眼。
“天揚,你回來了,我有話跟你說。”身後一個嚴肅的男聲說道。林雲賀做事果斷而不容置疑,他說罷便往樓上的書房走去。林天揚餘光掃到徐玉玲那得意的笑容--竟然和徐甜甜那個小妖精的笑容一模一樣。她狠狠地瞪了徐玉玲一眼,猛地起身,不情願地跟著林雲賀上樓去了。
林家的書房很大,在別墅二樓的盡頭。
寬寬的走廊上,掛滿了名家的書法墨跡。林雲賀喜歡古典雅致的裝修風格,房子的吊頂是上乘的芬蘭鬆木板,地板是深色的柚木料,一切典雅而低調,正凸顯了林雲賀的大家風範。她何時幾乎忘記,自己父親曾經也是深深喜愛古典藝術的,是一個愛護自己家人、愛好文房四寶的“墨人”呢?
如今的他隻是商業上的冷麵董事,家裏的獨裁之主,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抱著她玩、逗著她笑的父親了。
“天揚。”他很久沒有叫過自己的名字了,這樣突然一喊,還讓她有些不太自在。
林雲賀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茂密的翠竹,突然轉身嚴肅道:“不許再跟許氏的人來往。”
原來他是打算說這個!看來許夏言和自己的事情已經弄得人盡皆知了,她有些惱了,自持理道:“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並不知道彼此的身份,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中廣傳媒的‘公子’!”她特意加重了“公子”兩個字,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林雲賀一下子怒了,重重地拍了一下書桌,生氣地說道:“你不知道他的身份,不代表他不知道你的!你現在當模特我不管你,你跟甜甜吵架我也不說你,可是這件事,沒得商量!”
“爸爸,你這樣太不講道理了!”林天揚聽罷,心裏的委屈漸漸蔓延,她本來跟徐甜甜就不是吵架--是她在無理取鬧。父親不幫自己說話也就算了,現在的情形算是什麼?她來不及思索許夏言的身份,不甘心地回答道。
林雲賀見她這般頂嘴,倒也不發怒了,平靜了自己,冷言道:“如果你做不到,就去國外把MBA給讀完,再回來幫你哥哥做管理。”
“爸爸!”她聽到他這樣要挾自己,眼淚一下子湧到眼眶,明亮的黑眼睛頓時變得紅通通的,“你太過分了。”林天揚幾乎就要哭出來了,從小到大她哪裏挨過這麼重的罵,還被這樣要挾去國外讀書,心裏自然是酸澀無比,卻還無處訴說!
“你自己好好想想,要麼出國去,要麼就跟那小子斷了聯係。”林雲賀轉過身不再看她,沉重的話語裏帶著一絲難以捕捉的無奈,但他還是硬著心腸說道,“不行你就搬回來住。”林天揚強忍著眼淚不落下,死死地咬著嘴唇,好一會才冷靜下來。她走至林雲賀身後,有些恨恨地說道:“我知道你看不慣我,因為我不像哥哥一樣做什麼都讓你滿意,也不想徐甜甜一樣懂得撒嬌討你歡心,你看不慣我躲得遠遠的不就行了嗎,你跟那個女人好好生活就行了,為什麼你還要幹涉我的私生活!”
她以為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心裏會舒坦了一些,但是沒想到心裏更加苦楚了,仿佛自己長久以來的傷疤被無情地揭開了,傷口不僅沒有愈合,反而更疼了。林雲賀聽罷,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回過頭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天揚,我看在你還小的份上,不計較你今天說的話。以後對你徐姨客氣一點,別老是沒大沒小的。”
天揚見他這麼說,火氣一瞬間蹭了上來,特別是在他嘴裏聽見“徐姨”這兩個字的時候,簡直惱得不得了,她對他指責般地吼道:“你要趕我出國也可以,反正我也沒有家,正好徹底擺脫你們。你和‘徐姨’一起好好過,我大不了去找媽媽!”
“你想都別想!”林雲賀眼底有著隱忍的怒火,他眉間的皺紋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你敢去,你就再也別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他如同威脅一般,扔下這沉甸甸的話語,生氣地走了出去,留下林天揚一個人在書房裏。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淚水在眼眶裏最後打了個轉,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