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原因,被扔在牢中的柳煙柔,無人問津,好像被遺忘了般,她突然後悔自己如此衝動了,因為,憑著一己之身,她或可還能為南宮聖岩做點什麼,而不是憑空的做些無用的祈禱。
不過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她在這裏喊,也沒有人聽啊,心中想了許多許多,單等著有機會。
機會不是等來的,於是,柳煙柔在大牢之中病倒了。病勢沉屙,很是嚴重。
奉皇上之命,牢頭不敢有所怠慢,終於請來了慕容南錦。
夏日牢裏頭並不是好過的,胳膊上的傷口化膿潰爛,引致發熱,一旦處理不好,恐怕會引起極大的極大的問題。
慕容南錦給她為了麻醉的藥,把那塊潰爛之肉全部都挖了出來,就算有止疼劑,仍然疼的柳煙柔冷汗直流,嗚咽不止。
“你這是何苦呢,煙柔,明明是一點小傷,怎麼要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慕容南錦仍然心疼的要命,但已不再是以前那種感覺了。
“我,我是為了你啊,南錦,你難道一點都感覺不到嗎,雖然我們已經再無可能,可是你是唯一一個和我來自異世的人,我不能眼看著你就要大禍臨頭而不管不問,你或者能做到,我卻不能。”柳煙柔疼的上下牙打顫,卻是咬著牙把話說完,“你讓他們都走,我有話要說。”
慕容南錦搖搖頭,“不必,你都病成這樣了,皇上允許你出去,禁足清心苑,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許見,我這就帶你走,那裏清靜優雅,你想說什麼都隨你,先把病治好要緊。”
“沒什麼要緊的,南錦,我已生無可戀,卻真是不願意死在這麼肮髒的地方,還要多謝你,我們走吧。”幾乎疼暈過去,隻是不論如何,她都保持著清醒,她怕一旦暈過去,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清心苑中,重新包紮好傷口,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到讓發著高燒的她能保持清醒,“南錦,南錦,我聽說,這兩年你陪著慕容玉川,幫他製定改革方案,幫他得罪權貴,幫他把澤之國的氣象換的煥然一新,就連契胡的援兵,也是你想辦法請來的,可是也不是?”
慕容南錦並不願談這些,他隻不語。“還有幾年前,南宮聖岩來責難我澤之國之時,那關於邊境的處理方法,如今想來,竟是大禍的開端。自古狡兔死,走狗烹,鳥獸盡,良弓藏,從無例外,帝王之心向來難測,如今你幫了他那麼多,又是曾經被議儲之人,難道,慕容玉川不會對你有所猜忌嗎,你可曾想過,你可曾為自己打算過?”
“太醫說了,我活不過三十歲的,不過幾年的功夫而已,他......”慕容南錦爭辯道。
“你何時變得如此天真,南錦,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即使是一天,更何況是幾年呢,敢問南錦,易地而處,對於你這麼一個弟弟,又是個醫術天才,他豈會相信你醫者不能自已,豈會願意冒險等到你三十歲!”柳煙柔臉色蒼白,緊咬牙關,恨鐵不成鋼的怒斥。
“多謝你現在還能以德報怨,可是事已至此,我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