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寵叫將離,將離是芍藥的別稱,那是個如芍藥花一般妖嬈豔麗的男子,妖冶無格,風姿綽約,因他美麗的容顏而深受榮昭的寵愛。
榮昭並不愛他,隻是喜歡他如同她一樣恣意的性子,活得那麼灑脫,從不曾因為是太後男寵的身份而輕視自己半分,從不向他人阿諛奉承,甚至對她也不會刻意去討好。
他會對她說,太後你長細紋了,太後你已經不年輕了,太後你的城池要被攻打下來了,你要變成階下囚了。
也會在即將斷氣時,抓住她的手說,有一件事我沒有和你說過,其實我愛你,能死在你的刀下,我此生足矣。
那一段段破碎的記憶浮現在眼前,那妖美的容顏和台上的人重疊在一起,榮昭眼前微微眩暈。
但她分得清,他不是將離。
將離是快樂的,超脫的,瀟灑的,而眼前的人,卻是憂鬱的,陰柔的,甚至是仇恨的。
將離的眼神是透露著一股倨傲的氣質,而他,透過那雙眸子,榮昭覺得他更像是一匹伺機而動的狼。
他的身子很單薄,瘦成紙片似的。著一身白衣,幹淨的像是心生的嬰兒般純粹。衣領微微敞開,誘惑著人類的欲望。那楚楚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愛。
隻是這般的人,脖子上卻戴著如牽狗一般的鎖鏈。
他走的很慢,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台下的人,又低下頭,腳步蠕蠕,仿佛原地踏步一般,或許蝸牛都沒他這麼慢。
此舉讓龜公很不滿,拽著他的鎖鏈往前一抻,甩得他趔趄一下,險些絆倒摔下台去。
他低著頭,留在兩邊的頭發蓋住他的臉,站在台上一動不動,如果說他是個臨死的囚犯都不會有人異議。
龜公蔑視的瞧他一眼,又對著台下的恩客展開笑顏,“今日我們天香國色樓新出個玩法,大家看到這個人了嗎?今天你們想對他怎麼樣都可以。”
龜公像是買賣物件似的,根本沒有將他當做人。
站在榮昭左邊的一個帶著酒氣的胖子道:“真的怎麼都可以?”他左擁右抱一男一女,一看就是男女通吃的主,色眯眯的盯著台上的男人,那橫肉一笑,真害怕笑出油來。
龜公笑笑,道:“當然是有條件的。”有人給他一個板子,他端著胸前,一行行的指著上麵的字,“看見沒有,親一下十兩銀子,打一個巴掌二十兩,將他扒光五十兩,用鞭子鞭笞一頓一百兩。”他的臉上滿是猥瑣的表情,“這最後嘛,也是最重要的,價高者得,誰今晚的銀子最多,今晚他就歸誰。”
雖說男人都是愛女人,但好男風的人也大有人在,特別像是混跡於天香國色樓的人,男風更盛,這也是為什麼天香國色樓不但有妓女還有小倌的原因。
此話一出,躍躍欲試者眾多,剛才那個油膩的胖子更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我出十兩。”
“我也出十兩”
“我出二十兩。”
“我出三十兩,親一口再打一個巴掌。”
“我出五十兩。”
“我出一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