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上前行禮,將白布奉上,溫貴妃看了眼,又給皇後看,皆微微一笑。
不用看就知道白布代表什麼,蕭瑾瑜的手緊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幾乎暴起。他的心痛的和針紮似的,默默撩開眼皮看向榮昭,眼中痛惜畢露。
“成了親的人以後不可再任性妄為,要學會賢良淑德,知書達理,做好為人妻的本分,萬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意胡鬧。”皇太後的臉上沒有什麼喜色,板著臉,兩個人她都不喜歡。
榮昭看向她,含了一縷笑,“多謝皇太後教誨,孫媳婦一定以您為榜樣,多像您學習。”她打了下嘴,“瞧我這話說的,皇太後您什麼都好,隻是一點,我卻是不能學的。”
“我家王爺還等著我給他傳宗接代哪。”榮昭遞給蕭珺玦一個眼神,含有威脅,“是不是啊,王爺?”
“哢”蕭瑾瑜手裏的茶杯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蕭珺玦看了榮昭一眼,“嗯”了一聲。他啜了一口茶,嘴角微乎其微的動了動。
宮裏的人幾乎都不喜歡作威作福的皇太後,並沒有人吱一聲,甚至有人還在暗自偷笑。
榮昭明擺著是說皇太後生不出孩子,這是她心頭的一塊病。要不是她沒有兒子,還哪裏輪得到孝景帝當皇帝。氣得她鼓鼓的,狠狠的瞪著榮昭,大喝道:“放肆!”
榮昭矯作的揉了揉額頭,“昨夜睡得太晚,現在腦子還不清醒,說起話來也不經大腦。皇太後您大人大量,可別和我這小輩計較。”
自榮昭外祖母平陽大長公主起,她們祖孫三代都與皇太後不和。皇太後看著榮昭就像是看到年輕時候的平陽,都是一樣的牙尖嘴利,讓人看之生厭。
“哀家怎麼會和你一般見識,你教養不好誰都知道。”皇太後暗自緩了緩氣,望向溫貴妃,“楚王記在你的名下,那楚王妃就是你的兒媳婦。她娘死的早,沒人教她,你這個做婆婆的一定要多費心。”
溫貴妃起身福了福身,“臣妾謹遵太後懿旨。”
有皇太後這句話,就像是拿了聖旨似的,她怎麼整治榮昭不行。
榮昭白了皇太後一眼,暗自咬了咬牙。死老太婆,今日暫且忍你。
“沒想到兜兜轉轉,大皇嫂還是咱們皇家的人,這也是注定的。”太子妃幽幽含笑,目光往蕭瑾瑜身上掃了一眼,曖昧著。
太子妃的人選之事過去這麼長時間,她依舊耿耿於懷。
再加上榮昭成婚的排場那麼大,聽說長歌城十裏紅妝,她是太子妃,當初嫁入皇宮都沒榮昭風光,這又成了她的心病。
先是太子,之後是晉王,如今是楚王,榮昭還真有本事,和各位皇子都有理不清的糾纏。太子妃如此一說,眾人都在心裏這麼想。
榮昭卻是揚起下巴,隱隱自傲,“我外祖母是平陽大長公主,我身上本來就有皇族的血統,當然就是皇家的人,什麼叫兜兜轉轉?”
一句話將太子妃噎住,她臉色微微一怔,青一下白一下,龕動了兩下嘴唇,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回嘴。
用完午膳之後榮昭兩人就回了府,這一趟進宮也收獲頗豐,看在孝景帝的麵子上,各位妃嬪的賞賜都很豐厚,連太子妃看了都覺得眼饞。
回去東宮就和太子埋怨,說宮裏的人都是拜高踩低的小人,她成婚的時候怎麼沒見各宮的娘娘這麼大的手筆。
太子隻是安慰她說榮昭嫁的不好,大家也隻是拿東西安慰她。這麼一說,太子妃才稍稍息了氣。
可不是,榮昭現在再得寵又怎樣,她是太子妃,以後就是皇後,榮昭見到她還得跪拜哪。
想到這,她才氣順。
榮昭和蕭珺玦回到楚王府就分道揚鑣了,一個回了新房,一個去了書房,兩個人根本就不說話,像商量好了似的,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不過進府的時候,榮昭特意看向那天攔著她不讓她進府的高個侍衛,挑釁道:“這回不用你再去通報,我才能進府吧。”
高個侍衛叫夜梟,跟隨蕭珺玦出身入死多年,是他身邊最得力的侍衛之一。他朝榮昭拱了拱手,“屬下不敢,王妃現在是楚王府的主子,您想怎麼走都行。”
榮昭得意一笑,甩袖就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要說榮昭也是囂張跋扈,來到楚王府沒兩天,就將全府上下得罪了遍。諸多挑剔不止,總是趾高氣昂的樣子,對王爺也沒有好好說話的時候。
一會兒嫌府裏廚子做的飯不好吃,一會兒嫌床板太硬,連花園裏的涼亭她都嫌棄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