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詩婷並不多說,也知道她是恪盡她的本分。捧著茶杯,喝了一口,而捧著杯子的手有些顫抖,心也在這一刻才慢慢靜下來。
紫月眼觀鼻鼻觀心,隻當她是看到那麼多屍體嚇著了,安撫了她幾句。
的確,趙詩婷起初是被嚇著了。雖然沒有看到他們動手殺人,可那麼多屍體她如何能不動容?在剛才那種情形,她也無暇表現出來。此刻,放鬆下來後,這才感覺其實自己也是很害怕。
“紫月,那個飛天狐到底是什麼人?”趙詩婷知道紫月不是普通侍女,必定知道飛天狐。
紫月也不隱瞞,道:“回小姐的話,那飛天狐其實並非她一人,她還有個丈夫。因為二人輕功極好,為人極其狡猾才被稱為飛天狐,也有人叫他們雌雄雙狐。三年前,西南南越和大宋簽署了一份停戰和約的國書,而他們夫妻二人也不知受誰的指使,潛入皇宮,盜走了西南的停戰國書。”
三年前,兩國本來已經商議好,並擬好了停戰和約,然後由南越的使者將國書送到大宋。到了宋境,國書也交到了宋皇手中,可誰也不知這國書早已被調換,那上麵的條約居然條條針對大宋,還要大宋割地賠款。
宋皇大怒,無奈南越使者極力辯解,說那國書內容並非是現在看到的這樣。宋皇哪裏還聽的進去,他認為是南越在戲弄他,皇上一氣之下殺了南越使者,揮兵西南。
而出征的就是楊雲溪。他出征半年多,便掃除了隱患,班師回朝。也是在那時,他還帶回來一個消息,那便是皇上原來看到的那國書的確是假的。後來經過調查,才發現是江湖上人稱飛天狐的一對夫妻偷換了國書。
一年前,雌雄雙狐居然膽大包天去了汴京,還參與了一場命案。最後被人認出,王爺下令圍剿,最終殺了其中一個——也就是雄狐。而她在她丈夫的掩護下逃走,因為雌雄雙狐隻要執行任務時從來不用真麵目,所以沒有人認識他們倆。
聽完紫月的敘述,趙詩婷了然的點點頭,道:“你的意思是,這飛天狐是為了報複?”
紫月點點頭,道:“十有八九是報複,畢竟是王爺下令殺的她丈夫。其實楊公子並沒有想要殺她,那時公子正在問那婦人關於三年前盜國書的事,還有一年前,汴京的那一場滅門案到底是誰指使的。可那婦人嘴巴實在緊,怎麼也交代。”
“……”所以哥哥才會生氣,隻是不好說什麼?趙詩婷喟歎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出了這樣的事,眾人哪裏還有睡意?趙浩然回去後,楊雲溪緊跟其後,進了房間就找個地方坐了下來,道:“你又何必在婷兒妹妹麵前這般?她終究隻是女孩子,也不知其中關節。”看到那麼多屍體沒被嚇著,已經很不錯了。
趙浩然歎息,道:“你別忘了,她是公主。飛天狐的事暫且不論,她回宮後如何自處?你我是外臣,不得居住在宮中,她這般單純,被陷害是遲早的事。”
至於飛天狐的事,他自然是不放在心上。而且他敏銳的感覺,這次飛天狐似乎不是為了報複那麼簡單。
楊雲溪還欲多說,趙浩然揮揮手,道:“此事先擱置下來。飛天狐的事本就不在你我負責的範圍之內,這次我們出來隻是為了尋找婷兒。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楊雲溪點了點頭,出了他的房間回去了。
一個晚上,趙詩婷都輾轉難眠,一直接近拂曉之際,才有了睡意。正在她睡意朦朧時,陣陣慘烈的淒厲聲把她驚醒。倏地的一下從床上爬了起來:“紫月,紫月。”可叫了兩聲,睡在外間的紫月也沒有回應。她快速穿上衣服,就出了房間。
為了防止意外,這小客店是趙浩然包下來的,所以這一路下來都沒有外人在。而聲音是從侍衛的房間傳出來的,疾步上前,推開房門,趙詩婷進去後臉色驟變。
房間裏隻見那四個侍衛,臉色發紅,嘴唇發紫,一個個滿地打滾,而手上和臉上就像是潰爛了一般,臨近觀之,加上那淒厲的聲音,竟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趙詩婷猜想一定是昨夜那飛天狐扔的那個煙霧彈造成的,因為昨夜他們四個離飛天狐最近。來不及多想,她立刻上前阻止那幾個因為奇癢難耐,而不停的在臉上,手上胡亂撓個不停的侍衛。
“你們別撓了。”趙詩婷直接來到一個離她最近的侍衛麵前,蹲下身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試圖阻止他。可那侍衛似乎不認識她一般,緊握那隻沒有被抓住的拳頭直接往趙詩婷的身上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