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晏央看著她吃了藥,才起身離去。陶榆將一堆瓶瓶罐罐擺在桌上,叮囑道:“這個紅瓶子裏的藥,每天早中晚各三顆,飯後食用。這個藍瓶子的也是早中晚各三顆,不過是在飯前吃的。白瓶子的一旦覺得心口疼,就拿出來吃一顆,綠瓶子是每天睡前吃兩顆,用溫水吞服……”

“師父,是藥三分毒啊!”

陶榆看著她:“那你是想被慢慢毒死還是想現在立刻早夭呢?”

“有那麼嚴重嗎?”她兩者都不想。

“哼!嚴重?你才學了書上的本事都長時間,又學了幾成?自己修行不夠卻強行布陣,還錯漏百出。你知道陣法一旦反噬有怎樣的後果嗎?你沒有當場被反噬得五髒移位吐血而亡就該謝天謝地。若沒有你師姑救你,你以為能撐到我趕回來?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無知者無畏。以後再這樣胡鬧信不信我廢了你所有修行?”

雨宮被師父這麼一罵,才意識到有多麼嚴重,她居然差點就把自己玩完了。

“那……師父,我以後都不能再布陣了嗎?”

陶榆眼角朝門外一瞟,低聲道:“我這些話是說給別人聽的。你師姑這裏人多口雜,我這麼說是為了免除後顧之憂。隻要你傷勢痊愈,以後還是可以學的,不過三年之內就免提了。”說著倒出兩顆藥丸遞給她,“來!趕緊把藥吃了。說不定養個一年半載就好了。”

“一年半載?”師父,這話也是說給別人聽的吧?

“為師沒有跟你開玩笑。”他很認真地說。

雨宮拿著藥丸的手忍不住抖了抖,兩顆藥丸立刻抖掉了一顆。

她居然要吃一年半載的藥?

事實上,一年半載還隻是陶榆保守的說法。

她想走出房門透透氣的時候才知道自己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才到門口就一陣頭暈目眩。躺在床上吃了七八天藥才能出去曬曬太陽。雨宮這才知道,自己是中了所謂的“內傷”,若是當初沒有鄭青蘭幾時為她療傷,隻怕她的靈魂可以飄回現代社會找四叔喝茶了。

這一休養,直接養了一年多。因半途季節變化,她身子太虛弱,不是著涼就是中暑,前前後後病了三四回,整天不斷地吃藥,簡直成了藥罐子。

是以她很久沒有去書房上課了。晏央倒是天天勤奮好學,每天學了什麼都會拿到她麵前說,或者一邊陪著她一邊背書。而讓雨宮心裏的陰影麵積不斷擴散的是,這個小屁孩每天精神奕奕活蹦亂跳茁壯成長,開始跟著師父學什麼內功心法和槍法。她還隻是處於入門的基礎階段啊!

好在養了一年之後,師父開始教她打坐。雨宮現在不敢偷懶了,每天早晚一定要先打坐一定時辰。效果也漸漸顯現,在陰雨綿綿反複無常的春季,她居然沒有生病,精神氣也一天比一天好。

天氣漸漸轉暖,雨宮就在鄭青蘭房裏看著丫鬟們繡花,幫她們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