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叔滿意的點點頭，臉上終於又露出寵溺的表情，“碧瑤那孩子被你師父師母給慣壞了，這次下山也是偷偷瞞著你師父師母的。她既然來了，你也好好照顧她，別再讓她受委屈就是。你們兩個從小青梅竹馬，等你們再大點我就給你師父師母說去。”
蕭亦然張張嘴想說什麼，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眉頭深深蹙起。忽然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隨即一個輕靈的女聲回蕩在耳邊：“琦叔，你來看亦然哥哥，都不來看碧瑤。”
碧瑤甜甜的笑著，自然的掛著琦叔的胳膊撒嬌。琦叔看到她則寵溺的摸摸她的頭。故作責備的說道：“你這丫頭，越來越膽大了，你爹娘可擔心壞了。”
“擔心我什麼，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而且我還找到了依然哥哥。”碧瑤不以為然的撅起小嘴，說著還從琦叔的胳膊轉移到了依然的胳膊上。
“然兒，你拿到那本離劍劍法之後殺了莫劍飛就回靈山來吧，碧瑤，你是跟琦叔回去還是和你亦然哥哥回去？”
“碧瑤和亦然哥哥一起。”碧瑤再次莞爾一笑。
“好吧，你好乖乖聽你依然哥哥的話。”琦叔目光轉到亦然身上，“然兒，琦叔活這大半輩子就是為了給蕭家報仇，當年把你送上靈山也是為了這段血海深仇。你是蕭家唯一的根苗，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然兒知道，然兒定不會忘琦叔的教誨。”蕭亦然語氣平靜甚至有些冷漠。
琦叔看了看他，沒有再說什麼，一轉身消失在月色裏。院子裏頓時平靜下來，好像從沒來過任何人。
蕭亦然一個人站在夜深人靜的院子裏，不知在想什麼。一襲白衣在這朦朧的夜色中更顯飄逸俊朗。他一縱身，轉眼便躍過了圍牆。
街上人跡蕭條，偶爾有打更的敲著鑼鼓扯著嗓子喊“天幹物燥，小心火燭。”亦然望望天，原來已經二更天了。
一個賣餛飩的老伯還在忙碌著，亦然心念一動，坐在了旁邊的位置上，順手把劍放在桌上。
“這位小兄弟，你要來碗混沌嗎？”
亦然輕輕點頭。那老伯立馬神采飛揚的吆喝一聲“好咧，混沌一碗。”就忙開去了。
“老伯，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呀。”
“沒辦法，老伴身體不好。多賣幾碗餛飩，給老婆子多掙幾個藥錢。”老伯邊說邊把餛飩下鍋。這老伯雖然日子過得清苦，卻還能如此快樂。蕭亦然心裏的同情立馬收了起來。
亦然吃了一碗熱騰騰的餃子，深夜的寒氣也驅趕了一大半。正準備抬腳離開，一個老婆子出現在麵攤前，老伯立馬迎了上去。
“哎呀，我說老太婆，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這都幾更了，現在寒氣重，你要小心你的病。”
“我看你這麼晚了還沒回來，就來看看你咯。”老太婆也不惱，笑眯眯的看著老伯。兩人邊說邊收拾攤子。
亦然看著他們互相攙扶的背影，月光映著他們在地上拉下長長的陰影。他仿佛看到了幾十年以後的自己。可是幾十年之後身邊的人是誰呢，他為這個問題的而糾結。他心裏很想相信那個人是莫小朵，可琦叔的話。他又看了看那漸漸遠去直至消失的聲音，是碧瑤嗎？他從來都是把她當妹妹般看的。
亦然心中一暖，他想要這樣的生活，雖然日子清苦了一點，卻能相守白頭。他心裏暗暗下了個決定，一旦報了仇，拿到離劍劍法，他就帶朵兒去某個陌生的地方，擺個小小的麵攤，重新開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