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往事真相(三)(1 / 2)

初秋的溫煦閃耀在長安每一個平民百姓的臉頰,秋收的喜悅猶如滿天的彩雲席卷著大唐整片疆域,然少有人注意到那往日青蔥翠綠的梧桐樹,滿枝丫漸露枯黃,生命開始了她最為無奈的凋零,李承乾本想將懷裏的那枚地組令牌掏給李世民,卻不經意間摸到貼在胸口的那枚極普通的白玉,霎時之間,平靜的心兒宛如風刮雷劈般的撕裂,嘴角溢出一抹極為慘然的痛色。

李世民忽見李承乾滿臉痛苦不堪,且不知何因,故放下手中茶樽,正準備開口詢問,卻見李承乾手掌顫顫巍巍的緊捏著胸前那枚平淡無奇的白玉,瞬間茅塞頓開,抿了抿嘴,沒說什麽,隻是眼睛靜靜望著李承乾的眸子,仿佛是想透過那雙黑漆漆的瞳孔追憶些抓不住卻有無比眷念的過往。

子承父相,李世民之麵相便是李承乾多年後的模樣,而李承乾又何嚐不是李世民青蔥年少年的往昔。瞧著此間少年,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握著那潦糙不堪的白玉,雙目霧氣繚繞。李世民目光柔軟略帶幾縷希冀,透過李承乾眼角的氤氳,穿過從殿外斜射而入的幾束秋陽,直至前隋大業年間。

且在那年,他還未娶得賢良淑德的長孫,他還未慫恿李淵太原起兵草創大唐,那時的天下仍舊姓楊而非李。年少輕狂的他立誌大丈夫存於世當立不世之功業,故楊廣被困雁門關,他策馬橫刀,且不知多心高氣傲,一人一馬朝著落日餘暉迎晚霞的雁門關奔去。

夕陽雖美,卻哪及的上伊人一顰一笑間的嫣然動人,然那最美麗的俏皮可人終究與他無緣,有時覺得他的心或許在大業年間隨著那一直詔書齊同化為灰燼。當然那隻是偶爾,大多數時間他還是會享受著每天的朝陽,這些年來,風風雨雨,他對長孫的愛慕早已超過那嫣容漸已模糊的唐玉兒。

隻是世人多有心存不甘者,身為帝王的李世民亦不免俗,且當時令他受錐心之苦的乃是前隋的一國之君,如此浩瀚撓力,讓少年立誌務為人上人的李世民更加心有不甘,得不到的永遠最為偏執,失去的總是陷入狂巔回憶。

東宮大殿內不聞人聲隻得聽見殿外傳來小白的幾聲有氣無力的虎嘯,李承乾漸已恢複心境,莞爾目光尋向李世民,卻見李世民目光或輕柔或不甘或閃過一縷淡淡的傷懷。

能讓七尺男兒陷入如斯地步,除了權利便是女人,然老爺子既已坐擁天下,萬邦來朝,誠然已是人中翹楚。念及此,李承乾心中稍稍歎息,怕是老爺子冷不丁的想起大業年間的往事。

英雄難過美人關,不論老爺子這樣的大英雄還是自己這樣的偽英雄,於戰場上且可不顧生死,豪情萬丈。可一旦麵對佳人消散,卻也是悵然若失,英雄氣短。

唐玉兒自己雖不曾見過,然瞧著唐嫵那明嫵清澈的臉頰,想來那唐玉兒亦是傾國傾城般的存在,隻是天意弄人,太原公子及醫門明珠最終還是陰陽相隔。李承乾亦不曾想到唐嫵竟會是前隋的公主,當然,這件事李承乾不會告訴唐嫵,且會一直瞞著下去,如今相處頗為溫馨,徒增煩惱作甚?

李承乾估摸著老爺子從未將唐嫵視為前朝公主,否則時任秦王的老爺子也不會替她取了個婢女稱號,隻不過自己替唐嫵取了個“唐”姓倒是歪打正著隨她母親同姓,難怪當日老爺子乍一聽自己替玲瓏取名“唐嫵”,還驚愕了一陣子。

沉寂的氣氛終在李世民輕聲咳嗽中劃破,李承乾亮出那枚黑黝黝的地組身牌,開口道:“阿爹,想來那華陰驛站襲擊乾兒的定是黃組。”

“哦?乾兒是如何知曉黃組?”李世民接過黑鐵牌,輕聲詢問,臉頰又恢複了往日的帝王之氣。

李承乾解釋道:“前些日子乾兒在芮城與五名賊人相遇,射殺一人後,從那廝懷裏搜出一枚身牌,聆月告知乾兒此人隸屬於天地玄黃之地組。”

李世民微微點頭,將黑鐵牌擱於一旁,“如此說來,那丫頭且將天地玄黃的底細告知了你?”

“嗯”李承乾點頭道:“大抵了解該組織,隻是具體構建及來曆即便聆月亦不曾盡知。”

李世民輕輕歎氣:“看來,三姐也發現了當年端倪。”

“阿爹,這天地玄黃到底是什麽組織,為何屢次對孩兒痛下殺手,黃組於華陰驛站伏擊孩兒不成,玄組便於洛陽郊外埋伏孩兒,且因為這群畜生,害得婉兒香消玉損,阿爹你快快告訴孩兒,孩兒定要這些人不得好死”言於此,李承乾咬牙齧齒,臉頰盡顯陰冷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