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人被押入大理寺後的幾日裏,李承乾終日心神不定,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算計旁人,也不知是否存有漏洞,老爺子及房杜等人又會不會瞧出端倪。直到今日早朝後,他才如釋重負,經大理寺連日嚴加審查,仍問不出結果後,最後以長孫無忌為首的朝野重臣紛紛上奏,震天雷事關大唐安危,絲毫不可馬虎,既然那些倭人已知曉震天雷的配方,絕對是留不得活口,所以諫議李世民盡快滅口,以免夜長夢多。
雖然震天雷的威力還達不到李承乾所描述的那種效果,但李世民卻視如珍寶,冷兵器的時代,他何曾見過人為製造的震天撼地,戰場上即便炸不死敵軍,單靠著那響聲也能嚇死賊人,且震天雷還在大唐科技院日以繼夜的改進,相信總有一天如同李承乾所描述的那般,隻要一顆震天雷便能炸垮一麵城牆。
對於倭人偷竊震天雷配方一事,作為深謀遠慮的天子,李世民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然當下正值萬般來朝之際,若是在眾外夷使節麵前斬了這群宵小,恐怕會引起其他番邦微有言辭,所以下旨大理寺嚴加看守倭人,待萬般來朝結束後,悉數問斬,罪名且都定好了,刺殺大唐儲君及公主。
至此,倭人之事算告一段落,幾日裏李承乾也不曾閑著,一邊授業於那群女眷,一邊在長安大街各個角落遊蕩,隻想尋一件稱心的禮物,畢竟鄭麗婉的娘親壽辰將近。
秋風襲來,偶有飛絮,李承乾在殿外候著,漫不經心的哼著小曲兒,且在這時,鄭麗婉款款徐來,烏黑如泉的長發在雪白的欣長項頸滑動,一絡絡的盤成發髻,玉釵鬆鬆簪起,流蘇耳墜顫顫垂下,於鬢間搖曳,眉不描而黛,膚無粉便白膩如脂,唇絳一抿,嫣如丹果,白的如雪,紅的如火,身穿淡藍色衣裙,外置湖水綠地輕紗,細腰以雲帶約束,優美身段展現的淋淋盡致,萬種風情盡生。
此間的鄭麗婉優雅且又熟絡,舉手投足間懾人心目,李承乾看的一陣心神蕩漾,牽起那柔若無骨的素手,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鄭麗婉,嘖嘖讚道:“真美,仙女也不過如此。”
鄭麗婉順了順耳畔輕舞的發絲,眯眼笑道:“難道大郎見過仙女?”
“沒見過。”李承乾輕飄飄的回道。
“那大郎怎知妾身比仙女好看?”
李承乾笑道:“古人素喻仙女為絕色,殊不知仙女甚是縹緲,雲裏霧裏不見其影。然麗婉你不一樣,絕代風華,傾國傾城,但又真真切切的孑立於世間,柔身似柳,氣如幽蘭,我能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你的存在,這可比那虛無縹緲的仙女誘人的多。”
“走啦!”
被李承乾當麵誇讚,鄭麗婉明眸亮麗,唇齒含風,但又有些羞澀,隻得皓腕勾住李承乾的臂彎,拖著李承乾朝鄭府走去。
長安大街多是貴胄聚集之處,鄭仁基早年曾做過前隋通事舍人,所以府邸也坐落在長安大街,兩人一邊行路一邊享受著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喧鬧,不一會兒便臨近了鄭府。卻也在這時,李承乾揉了揉雙目,訥訥道:“這麽隆重?”
隻見鄭府門口站著數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分立在兩側,幾十雙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盯著過往的人群,或見著了李承乾及鄭麗婉後,一陣歡呼,隨後,一名約莫四十多歲的著儒袍的男子赫然出列,踱步而來。
鄭麗婉瞧著那漸行漸近的男子,淡淡道:“早就和大郎說過,此番娘親壽辰無須親自前來,你看這些平日裏素無來往的親朋全都一窩蜂的趕來了。”
李承乾笑道:“人之常情,咱們不理會這些人便是。”
尤在此時,那中年儒士走到了李承乾身邊,彎著身子恭敬道:“草民鄭仁基拜見殿下。”
“嗬”李承乾稍愣,原來這儒生竟是鄭麗婉的父親,瞧著鄭麗婉那淡淡的眼色,又看了看低頭參拜的鄭仁基,看來這對父女關係冰冷的很呐。
既然來到鄭府,李承乾也不好故意冷眼相待,便托起鄭仁基的雙臂,笑道:“此次孤隻是微服前來拜壽,鄭舍人莫要多禮。”
鄭仁基正起身子後,看了眼鄭麗婉,遂之對著李承乾笑道:“殿下,酒席早已準備妥當,咱們入內堂邊飲邊敘。”
“好,那勞煩鄭舍人指路。”
“殿下這邊請。”
還沒走幾步,剛走到鄭府殿前,鄭仁基的那些親友又是紛紛圍了過來,齊齊躬身拜道:“草民拜見殿下。”
隻見鄭麗婉突然上前,攙扶起一名穿著樸素但頗為得體的婦人,喜道:“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