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發現(2 / 2)

“她還活著嗎?”楮翊軒仰頭看著夜空中淒冷的月光,心中空落落的。

那一劍不偏不倚刺向了烏沐汐的心房,即便是像楮翊軒這樣體魄強健的人也消受不住這麼重的一劍。楮翊軒握緊拳頭,冷峻的麵目上浮現著從未有過的嚴肅與擔憂。

月城主街道上一位身著大紅嫁衣的女子失魂落魄的向前行走著,好幾次她不慎跌倒,然後又苦笑著爬起身來繼續向前。她已經反反複複將這街道走了不知多少遍。自己的婚禮上新郎親吻的不是她而是別的女子,她,師月靈,堂堂楮國第一樂師的女兒,月城第一才女竟落了個這般田地,她沒有顏麵回家更沒有顏麵繼續待在翊軒王府。

她該去哪兒,又該情歸何處?

三年前,在太後七十歲壽宴上她對三王子一見鍾情,認定此生非他不嫁。兩年後他的父親為她精心策劃的那場偶遇。她本以為他對她是有情的,若不然他不會在識破自己之後仍要娶她做妻子。然而今天大堂上發生的一切摧毀了她的所有期盼。她不甘心,她恨!恨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唐突的女子,也恨父親拿她作保住權勢的籌碼,更恨自己。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在遇到他後一切都變了。她再也不是她自己,她的一切喜怒哀樂都由他牽絆著,甚至連呼吸也不再是她自己的。從前她為自己而活,她有自己自由的人生。而現在她為他一個人而活,沒了他的存在她也會不複存在。

師月靈停下飄忽的腳步,突然跌倒在地,錐心的疼痛再次襲來,這一次來勢更凶猛,隻一會兒工夫她的意識就全消失了。

一直悄悄尾隨在師月靈身後的楮翊軒發現情況不對,顧不得其他一個躍身從屋頂飛落。

師月靈的臉色蒼白,整個身體蜷縮在大紅嫁衣裏,顯得那樣較小,那樣脆弱。淒冷的月光灑在她身上,讓她本就白皙的皮膚顯出一種若隱若現的迷離的光暈,仿佛下一刻她就會被那月光吸噬,消失不見。

楮翊軒將她扶到自己的臂彎中,去探她的脈搏,指尖觸到她肌膚的那一刻,楮翊軒晃了下神。那冰冷的觸感讓他覺得好熟悉。楮翊軒下意識的去看師月靈的麵容,雖然這張麵孔早已深深印在他的腦海裏,可是此刻迎著月光楮翊軒突然覺得這張麵孔哪裏好像不太對。突然一張消瘦的臉閃現出他的腦海。

“她?怎……怎麼可能。”楮翊軒原本緊鎖的眉頭此刻鎖的更緊了。

那個大鬧他婚禮的女子和師月靈擁有著近乎一樣的麵容,他竟然現在才發現。現在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陌生的女子產生那麼多從未有過的情緒,為什麼對她會有一種說不清的熟悉感。楮翊軒苦笑了一聲,他竟然沒在第一時間發現這件事。不過想想也算正常,那名女子比起師月靈消瘦太多,皮膚也沒那麼白皙好看。

不過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相似之人呢?竟然還同時被自己遇見。那名女子和月靈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又為什麼把自己認作別人?

楮翊軒想到那個叫做木木,又自稱烏沐汐的奇怪女子,又想到她此刻生死未卜,又感到一陣揪心的難受。這種陌生的情緒把他拉回現實,他討厭這種陌生的情緒,即使有那也應該是對月靈一個人。楮翊軒抱起師月靈一個飛身消失在夜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