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光狠狠的砸在自己身上,光芒逼人,仿佛隻要他一搖頭,所有都會消失。
梁維之被這目光直視,心中一跳,有些心虛的躲開她的目光,猶豫著說:“胎氣不穩,沒有保住。”
“不可能!你在騙我!”她的聲音尖銳又嘶啞,拚命想要跳下床,流產後的身子虛弱的倒了回去。
他麵上沉痛,卻是不動聲色的退了幾步,隨後身後就跟了幾個護士,不由分說的就上來給她打鎮定劑。
隨著藥效逐漸的發揮,程逸然一臉灰敗的躺在病床上,手捂住空蕩蕩的小腹,神情憔悴絕望。
孩子,終究還是和她有緣無分。
……
外麵是幾萬米的高空,雲層熙熙攘攘的擠在一起氤氳霧氣,她靠著窗戶往外看去,空蕩蕩的落不到地。
見她神色木然臉色蒼白的模樣,梁維之心中難得的湧現出一些名為愧疚的情緒。
他幫著程逸然拉了拉身上的毛毯,期期艾艾的安慰到:“我們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你也不要太過於自責了。”
聽到孩子兩個字,她的心狠狠一動,一陣辛酸翻湧著而來。
胎氣不穩,孩子就這樣在國外掉了,化成一團血水,無數次的出現在她夢中。
抿了抿嘴,她一言不發,看向這個曾經最愛男人的側臉,她突然覺得索然無味。
一顆心,就如同雲層一般,白茫茫一片不著地。
有時候程逸然會想,人生是不是就是這樣,波瀾不驚的表麵下,充滿著驚濤駭浪。
我們看似美好的生活,內裏早就腐朽不堪,隻需要一個契機輕輕一碰,就是山崩地裂世界末日,露出它的麵目全非。
當白思姻挽著梁維之的手出現在梁家時,她知道,世界末日來臨了。
白思姻穿著最新款的香奈兒套裝,手戴卡地亞鑽戒,笑容甜美的和梁母坐在沙發上談笑風生。
“我爸爸就我一個女兒,以後肯定是要傳給女婿的呢,我看這房子雖然地段不錯,但有些潮濕對伯父伯母養身不好,正好我在錦繡灣有套房子你們不嫌棄就搬過去住呢。”
隻不過是寥寥說了兩句,梁母的臉上已經難掩歡喜,拉著白思姻的手一口一個思思叫的十分親熱,就連一向嚴肅的梁父,眼中盡是滿意。
“哎呦這多勞煩你呀,思思真是孝順,哪像那位整天木著一張臉,家裏什麼福氣都要被克沒了。”
梁母沒有說明是誰,輕飄飄的往程逸然臉上撇了一眼,厭惡嫌棄之情絲毫不掩。
那邊親親熱熱的仿佛才是一家人,程逸然挺直腰板坐在沙發上,背後已經是一片冷汗,嘴角的冷笑幾乎要抑製不住湧現出來。
“本宮一日不死,爾等終究是妃。”
不知為何,她腦海中突然崩出這句言情小說標配的狗血台詞,和現實的重疊萬分諷刺,她竟然沒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