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的諷刺隻當做沒聽見,白思姻嬌笑一聲,蔥白的指尖拿著勺子在杯中轉了轉,“我來,隻是希望有些事情,你別蒙蔽在鼓中。”
見她悠然自得,胸有成竹的模樣,程逸然心中突然狠狠一跳,莫名有些不好的預感,她拿著包就想走。
“這些事情,我沒興趣知道。”
“連酒店和你上床的是誰,程小姐難道也沒有興趣?”
身後白思姻揚聲喝止她,成功的讓程逸然的腳步生生的僵硬住。
她端坐在沙發上,手中的咖啡已經冷透了,隱隱約約透著苦澀的冷香。程逸然渾身發冷,如墜冰窖,腦中是白思姻的話不停重複。
“你以為和你上床的是梁維之?那為何要你蒙著眼睛?梁維之早就將你賣給公司高層,你的身子都不知道被哪個糟老頭子糟蹋了,不然你以為他出國深造的名額哪裏來的?”
那一夜的男人是這樣的霸道,直接,不容置疑,她早就感覺不對勁了,卻偏偏還將一腔信任付之東流!
她愛了三年的男人啊,就這樣把她拱手送到其他男人的床上!
咖啡廳的鋼琴曲悠揚的響起,可程逸然隻覺得耳中是千裏萬裏一樣浩淼的寂靜。
她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凝固了,胸口悶悶的發疼,她忍不住的撫上去,想看看是不是不會跳動了。
她以為,縱然梁維之出軌,至少曾經兩人是真心相愛。
她以為,就算不能夠很甘心,卻也可以平靜的接受。
她以為,感情最起碼是真的!
但是現在,白思姻的話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打的她頭腦發昏,當頭喝棒一般驚醒。
再怎麼樣有情的落花,碰上無意的流水,最終不過是一場空。
如果這隻是讓她心死,那白思姻的手段,才是她不得不放棄的理由。
“逸然啊,昨天鬧了那麼一通,對公司影響也不大好,上麵決定將你革職冷靜一段時間。”
經理略微抱歉的說,目光中充滿同情和寬慰。
程逸然聽的分明,心中卻是清清楚楚,她在公司嘔心瀝血,又怎麼可能這樣輕而易舉的被開除?
說是革職,就是開除!
除了白思姻有這樣的本事和目的,誰又會來為難她?
程逸然心底了然,她擰不過他們,突然放聲大笑,決然的後退幾步,沉聲道:“我明白,我會寫辭職信的。”
她說完,率先走出去,身後經理的歎息聲聲分明,她卻從始至終,沒有回頭。
站在梁維之麵前,她抬頭細細的打量著這個男人,眼角下垂,麵容溫和,誰又知道內裏是怎樣的肮髒心腸?
梁維之被她盯的反毛,心虛的喝到:“程逸然,你找我出來幹嘛?”
語氣嫌棄而不耐,曾經的情深,竟然如同一個笑話。
她就那樣看著他,眼底的光芒全部暗淡了,整個人仿佛隻是一個軀殼。
她什麼都不再做,隻任憑那一顆心,跌跌撞撞的往深淵去,徹底摔的粉身碎骨。
“梁維之,我同意離婚。”
波瀾不驚的聲音響起,再也沒了一點感情。
梁維之一愣,本該心中歡喜,卻在接觸到她那雙清亮驚人的眸子時,忍不住心中一滯,澀然發疼。
說罷程逸然轉身決然離去,梁維之下意識想要去攔,手卻在半空中僵硬停住,他沒資格也不應該攔。
下午還是陽光明媚,傍晚卻忽然下起了大雪,程逸然寂寥的走在路上,任憑大雪落滿了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