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辰有些驚訝的起身,退出了門去。
在外麵喝完了一杯咖啡,抽了兩根煙後,那一家三口才推開門出來了。
當媽媽的抱著孩子,她哭的很傷心,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了,眼睛紅紅的,鼻子一把淚一把的。
當爸爸的則整個人都恍惚了,臉色蒼白,仿佛在做夢一般。
而那個小小的孩子則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還伸出小手去給他的媽媽擦淚。
可是他越是這麼擦,他的媽媽哭得越是凶。
這一家人怎麼了?來這裏,是誰得了艾滋了吧。
難道是那個爸爸?
真的挺可憐的,這樣的家庭,一般都是女主人管家,男主人管外。
如果男主人得了絕症,她們母子倆以後生活肯定會很困難的吧。
白思辰在心裏感慨了一下,重新進了辦公室裏。
“剛才那一家子人是怎麼了?”他沒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問了出來。
“那一家人,本來是當爸爸的得了艾滋,但是他的艾滋病毒一直都是潛伏狀態,控製的好的話能一生都不會發作的。本來這樣挺好的,但是這個當爸的不小心把艾滋病毒傳染給他的兒子了,是傷口破裂導致的。唉……這麼小的孩子,染上了艾滋,以後無論是生活還是結婚,都是一個麻煩事。這輩子可真的是被他爸爸毀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專家就是感慨一下,白思辰卻真的聽進了心裏去。
他想起了小鶴軒和程逸然。
艾滋病毒傳染的方式有很多種,其中血液傳播這種,誰也不敢說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流血。
他把程逸然母子倆留在身邊,倒確實是快樂了,但是萬一什麼時候,他像那個粗心的爸爸一樣,不小心把艾滋病毒傳染給了自己的孩子的話,他真的會後悔一輩子的。
在檢查過後,專家說他的狀況很穩定,又跟他說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
白思辰心不在焉的聽著,告別後就轉身離開了。
在白思辰下樓後,專家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號碼,他用不甚流利的中文說:“陸,是我。一切都已經按你要求的做了。嗯,他的反應很明顯。好的,謝謝,再見。”
幾萬裏之外的C市,打完電話後的陸遲野,起身走到辦公室的窗邊,放鬆的舒展了一下身體。
很好,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逸然,很快,你就該回到我身邊了,我等你。
白思辰離開坐診室後,一路茫然的往酒店走,連車都沒有搭。
他混混沌沌的想了很多。
但是無論想什麼,腦中揮之不去的都是那個媽媽哭泣的臉,和那個孩子給媽媽擦淚的懂事模樣。
小鶴軒也很懂事,甚至比那個孩子更懂事上幾分。
白思辰想起了小鶴軒剛出生的時候,還有第一次叫爸爸,第一次蹣跚學步的樣子。
這個孩子雖然不是他親生的,但是這幾年下來,他早已把小鶴軒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子看待。
他不能想象小鶴軒出事,更不能忍受小鶴軒因為自己而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