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紫菱才放心離去。
等到前苑傳來關門聲,蘇挽言才能梳妝台上站起來,踱到窗邊起開了支架,又把綃做的帳簾一層一層放下來後,才安心的躺進被子裏。她的肋下,赫然夾著一根拇指般大小的桃木。
紫菱動作倒也俐落,不消片刻就把人給請來了。
‘嗒-嗒。’門上響起兩聲輕啄。
見沒有回音,紫菱想了想,立即麵露愛色,掩麵低泣道:“林禦醫,我家娘娘八成是病的厲害了,奴婢走的時候,娘娘就說頭痛欲裂。”
林禦醫一聽,頓時慌了手腳。這顏妃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如有不測,他命休矣。不等紫菱通稟,林禦醫便擅自推開了門。
紫菱跟在後麵暗自竊笑,臉上卻仍是一副風雨欲來的淒楚模樣。
屋內昏暗一片,隱約隻見白綃飄動,卻是空無一人。
見狀,紫菱想起臨走是蘇挽言解發的舉止,心中頓悟。領著林禦醫走到床邊,見裏麵果然躺了個人。
回身給林禦醫搬了張凳子,著其靜後後,紫菱才返到床畔,輕輕喚道:“娘娘,您醒醒,奴婢把禦醫請來了。”
半響,沒有回音。畢竟是做賊心虛,紫菱倒也真急了,又緊接著喚了兩聲。
正當林禦醫準備上前一探究竟時,蘇挽言細弱遊絲的聲音才從帳簾後飄出。
“林禦醫來了,本宮身疲心乏,頭痛不止,有老禦醫費心了。”
乍聽那聲音,好像病入膏肓的人說出來的。林禦醫不覺心中一沉,“娘娘言重了,這是老臣職責所在,定當盡心盡力。還請娘娘把手伸出來,讓老臣探探脈象。”
剛把手搭上去,林禦醫便暗自吸了口冷氣,心中頗感欲哭無淚,搖了搖頭,歎道:“脈象時有時無,林某行醫數十載,從來沒有見過古怪的脈象。”
這一下,紫菱真急了,也不管是真是假,揪著林禦醫的袖子問道:“林禦醫,你倒是說明白點,我家娘娘到底怎麼了?”
搖了搖頭,林禦醫一臉苦惱的跪到地上,沮喪道:“老臣慚愧,不知道娘娘所生何病,老臣這就去奏請皇上召集所有太醫院的人過來給娘娘斷診。”
啊?皇上一來,那豈不是要全穿幫了。紫菱正想拉住林禦醫不讓他走,卻背地裏伸出一隻手,拽住了她的衣襟。
見林禦醫已經走遠,蘇挽言把紫菱拉到身旁坐下,輕言道:“你莫急,這事情鬧大了才好。”
紫菱是真的不理解了,睜大了眼睛,來回瞅著蘇挽言。
“隻有驚動了皇上,我裝病的這一招才算是真正成功了。”見紫菱還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蘇挽言也懶的解釋了,再一次躺進被子裏,“你去把之前萱妃給你的那碗毒藥端過來,放到桌上。接下來什麼也不用做,什麼也不用說。明白嗎?”
“奴婢明白。”紫菱勉強應道。隻要是蘇挽言吩咐的,即使不懂,她都照做不誤。
此時,李修正在禦書房裏批閱奏折,聽見林禦醫的話後,便馬不停蹄的往挽花閣跑。怎麼會突然生病呢!一邊皺眉,李修一邊吩咐小順子領他旨意去太醫院。
這廂,紫菱已在門外恭候多時,遠遠聽見人聲,便急匆匆的跑回內殿,看見蘇挽言早已梳妝整理完畢,一臉訝色,“娘娘,皇上來了,還有一幫子禦醫們。”
“不是讓你什麼也不用做,什麼也不用說麼?你把門關了,然後下去侯著吧!”見紫菱張口欲言,蘇挽言神色一凜,擺了擺手,背轉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