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古致遠沒有起來喊反對,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情是事實……他用眼神示意我,說真話。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不想按照他所說的去做。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我微微張開嘴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知道?那不就是對全世界的人說,錢子茂他有一個精神病媽媽!那他重新開始的生活,不是全部毀於一旦?我怎麼這樣做,他是好不容易才走出來!我不可以說知道!不可以!
不知道?那……對,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雙手握拳,給自己一股勇氣,抬頭對上他的眼睛。
“謝謝被告的配合,你可以坐下來了。”沈越澤似乎早已料到我是這樣的回答,他嘴角邊的笑意逐漸擴大:“大家都知道精神病是一種遺傳性疾病,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會傳給下一代,而精神病一直都隻能用藥物控製,沒有徹底治愈的藥品。而得了精神病的人,是不可以從事很多職業,比如醫生,等等……”
“剛剛我問被告的話,我相信大家都聽見了。現在我想問我的證人幾個問題,請問你認識被告嗎?”
“認識。”他刻意壓低嗓音,讓我辨認不出是誰。
“你認識那個穿紅色衣服的女生嗎?”沈越澤指指李娟娟。
“我見過,但是不知道她叫什麼。”
“好,請問你認識錢子茂這個人嗎?”
“認識。”他幹脆利落的回答。
“你為什麼會認識他?可以說一下嗎?”
“他有一個神經病媽媽,從小他就被村裏麵的人欺負,而且他也是個不好惹的主兒,村莊裏麵沒有一個人不認識他,我當然也認識他。”話語剛剛落下,四周瞬間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
“那你知道錢先生最初離開的原因是為了什麼?”
“他媽媽發病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照顧不過來,他爸爸沒有辦法隻能把他們接走。”
我屏住呼吸,我知道我用我的自以為是……徹底害了錢子茂……也害了自己。
“法官,我想問的事情,全部問完了。我並不是歧視被告的未婚夫可能患有精神病,隻是覺得如果將小孩的撫養權判給她,對小孩子的成長不好。而且據我所知,被告未婚夫現在麵臨失去工作的危機。”
“麵臨失去工作的危機?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你還不知道嗎?”他一臉你怎麼可以不知道的表情看著我,卻轉頭問法官:“我想剛剛法官就是得到消息去醫院,證實是不是真的吧?”
法官點點頭:“是的。”
我根本就不明白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大:“究竟是怎麼回事?!”
“唉,看來你怕是真的不知道,也難怪他不敢告訴你。你未婚夫錢先生,被查出有精神病。”沈越澤淡笑著說出讓我無比震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