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連茹覺得,蘭樂從來沒有這麼絕情過。在她的印象裏,蘭樂一直是溫柔包容的,不管說話做事,都透露著一股溫潤而令人舒服的感覺。可是當她抱著連死都不怕的決心也要和他在一起時,他卻退縮了。不管蘇連茹如何低聲下氣,他就是不肯開口說愛她、挽留她。
大抵心哀莫大於死,就是這樣的感覺吧,而今蘇連茹算是徹徹底底地領悟到了。
最終,是德妃親自來將蘇連茹接了出去。
有關蘇連茹的婚事,皇帝張羅得很低調。她與蘭樂傳出那等醜事,皇帝隻想草草把她嫁了了事。
可是誰又願意真心地娶一個被敗了清白的公主回去呢?但凡主動應召駙馬的人,多屬於想借踩著七公主這塊墊腳石希望自己的仕途將來能夠飛黃騰達的人物。朝中真正顯赫的官宦世家根本都不會主動站出來。
無奈最後,皇帝給蘇連茹挑選了當朝的一個七品小官官員,名叫賀子章。此人乃當今科考新選拔上來的人才,長得不算俊秀卻也板正,隻有他堅定決心、麵不改色地想要求娶七公主蘇連茹。
這在外人看來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甚至都有人佩服他的勇氣和臉皮的厚度。剛來京城還沒紮穩腳跟,便試圖要借著蘇連茹這個公主往上爬了。
這也是讓皇帝放心的一點,如此心急的一個人,就算當了駙馬,將來又如何能成大才?把蘇連茹嫁給賀子章,讓蘇連茹安安心心地過日子,皇帝也顯得很放心。
於是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蘇連茹和賀子章的大喜日子敲定在皇陵祭祀的前幾日,這樣一來,蘇連茹出嫁為婦,便也不用跟著去皇陵,免得髒了皇族列祖列宗的臉麵。
隻是蘇連茹根本無心嫁娶,她隻心心念念著牢裏的蘭樂。
在大婚前夕,皇帝讓國師府給蘇連茹送忘情丹去。一粒忘情丹服下,蘇連茹便會徹底忘了蘭樂,對於她來說也是好事一件。
君千紀親自把一顆煉製出來的忘情丹裝進了錦盒裏,鳳時錦在一旁瞅著好奇,想伸手去掏來看看,卻被君月初手指一壓便合上了錦盒。
鳳時錦訕訕道:“師父,原來你也會煉忘情丹啊,這樣的丹藥吃了以後,真的會讓人忘卻一段情嗎?”
君千紀淡淡道:“大概吧。”
君千紀準備帶著鳳時錦出門,奈何這個時候蘇顧言卻主動來了國師府。最近他借著皇陵祭祀的名字常常來國師府,君千紀都做了相應的接待,隻不過許是知道蘇顧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沒有一次不是將鳳時錦給支開,使得他都沒能見到鳳時錦幾次,於是再接再厲、堅持不懈。
這回蘇顧言來,顯然不是時候,麵上道:“國師這是要出門嗎?”
君千紀心裏有些痛快,因為他終於有機會可以名正言順地拒絕蘇顧言了,因而道:“四皇子來得真是不湊巧,本國師奉皇上之命要往七公主宮中送藥,今日不能奉陪。”
蘇顧言挑挑眉,道:“近日七公主臨近大婚,委實精神不振,是應該吃吃藥了。”說著他便看了看君千紀手裏的錦盒,又道:“隻是這藥已經準備好了,不過差一段路程送去七公主那裏,用不著國師和時錦師徒二人一同去宮中吧,國師若是著急此事,大可先行去宮中,留下時錦來招待我也無不可。反正我今日不忙,就留在國師府等國師從宮中回來以後再例行商討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