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憬初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借著窗外的月色,模模糊糊地能夠看清,時鍾的指針往前跳了一個小格。十二點了,他還沒有回來,又在見客戶?亦或者正在跟哪個女人風流快活?
這些年,她的心中總有些小小的不安,卻也隻能在夜深人靜、獨自一人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體會。嶽憬初明白,這隱隱的惴惴與慌亂,完全是因為他——江浩然。
江浩然二十九歲,是一家公司的CEO(首席執行官)。嶽憬初非常喜歡他這個職業,因為日本人把這個職位稱為最高執行長,而香港和東南亞那邊叫行政總裁,有些公司和企業則稱之為“大班”,意思是企業的掌舵人。不管是最高執行長、行政總裁,亦或是“大班”,她都覺得聽起來好威風。
第一次見到他,是一個秋天。金黃的落葉揚揚灑灑地落下來,嶽憬初拿著英語書,一邊走,一邊苦不堪言地背著讓她無比鬱悶的ABCD,全然沒有注意,遠處,一輛蘭博基尼正全速朝她駛來。
她還記得,她摔倒的那一刻,車子也驟然而停,接著,英俊瀟灑的江浩然從車上走下來,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車子,然後才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膽子夠大了,碰瓷兒也不找輛速度慢點的車,如果不是我及時避開,你隻怕連命都沒有了。”
看吧,他就是那麼腹黑,明明是他撞了她,他卻理直氣壯地教訓了她一頓。最最可氣的是,她被他看成了是投機取巧,敲詐勒索的人了。
嶽憬初一氣之下爬起來,瘸著腿,在路邊找了一塊磚頭,狠狠地在他的愛車上劃了一下,然後揚起臉,笑著說:“先生你看清楚,瓷兒不是我碰掉的,而是被磚頭刮掉的。”
說完,她扔了磚頭,扭頭就走。正當她為自己的行為暗叫過癮的時候,忽覺手臂一緊不,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幹什麼拉我?”
“你說呢?”
嶽憬初訕笑著回答:“對不起,我不知道。”
“耍無賴?”江浩然的眼角多了一絲玩味,手臂猛地一收,強行把她拉上了車。
“你想幹什麼?”嶽憬初看著江浩然眼裏驟然掀起的風暴,警惕地問。
江浩然咬著牙:“幹什麼?知不知道這輛車多少錢?劃壞了就得賠。”
嶽憬初淡然一笑:“誰看見是我劃的?先生,我好好地在路上走,你突然把我拉進車裏,我還沒告你非禮,你倒是惡人先告狀?”
江浩然愣了一下,忽然低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他那樣的笑容讓她有些不安,嘴角輕輕地勾著,有些邪肆,仿佛在醞釀著什麼可怕的計劃。
果然,他拿出遙控器,將車子落了鎖,然後低聲命道:“叫你的家長來,否則,你別想下車。”
嶽憬初想不到他會來這一手,卻也不甘心被他要挾,索性就從書包裏拿出一本言情小說,津津有味地讀了起來。
其實,那本小說到底講了什麼,她一點也沒看進去,因為江浩然正用那雙具有壓迫感的冷眸盯著她。
他們就這樣僵持著,車裏的氣氛變得十分壓抑。
江浩然似乎是個忙人,電話老是響個不停,有些時候,他會把電話按掉不接,有的時候,他會接通,然後命令一些人去做一些事。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而江浩然卻沒有鳴金收兵的意思。嶽憬初扭過頭,看著他被細碎的頭發遮住他狹長的鳳眸,英挺的鼻子,薄而性感的嘴唇,還有那時而滾動的喉結,忽然覺得,小言裏的男主角也沒有他長的這樣好看。
江浩然發現了她在偷偷看他,挑了挑眉角說:“怎麼?還想跟我耗下去?”
嶽憬初搖了搖頭,還是沒出息地給姐姐打了個電話,因為,她看明白了,這個男人根本不打算放過她。
砰地一聲門響,打斷了嶽憬初的思緒。
她飛快地跑下樓,卻看見一個妖冶的女人扶著江浩然,一步一趨地走了進來。
那個女人太過妖嬈,就連她塗的豔紅的指甲裏都透著無盡的魅惑。鑰匙還被那個女人勾在手指上,發出輕微的碰撞聲,嶽憬初咬牙看著眼前的一幕,甚至能想象的出,他是如何將鑰匙交給她的畫麵。
鑰匙,是鑰匙啊。
也許,她不會在意他和她的親吻,因為以他的成功,不可能沒有一些蜜蜂蝴蝶環繞在他的周圍,可是,他怎麼可以輕易地把鑰匙交給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