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板著手指數了數,說道:“七月十九。”
皺了皺眉頭,心裏暗想,老村長是在七月十五之前死的,已經死了差不多有十天,這麼長的時間,白廟村的村民為什麼還沒讓老村長下葬呢?
“咚,咚。”
二狗子驚慌道:“快,柱子快跑,棺材蓋子撐不了多久,詐屍……馬上就要詐屍了!”
抿著嘴,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太陽正盛。又看了一眼村長家的院子,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問題。
老村長是被女屍咬死的不假,當初我也看見了他脖子上的兩顆暗紅色牙洞。
可問題是,老村長死了十來天,為什麼現在才詐屍,而且還是白天?
要知道,周小虎和王爺爺都是被女屍咬死的,他倆都是當天詐屍,還都在晚上。
所以,屋子裏的棺材響動,不得不讓我覺得奇怪。況且,這並不是我第一次經曆詐屍,所以,心裏也不像二狗子那麼害怕。
跟詐屍比起來,我現在更害怕的其實是我自己,或者說是我手上透著油光的暗黑色指甲。
五根手指的指甲,每一根都有兩寸長,正常人想要長兩寸的指甲,少說也要半年,可我卻在一天,甚至更短的時間內,長出了兩寸的指甲。
“嘩啦。”
二狗子伸手在水裏劃了劃,朝村子外麵走,那裏地勢高,並且沒有積水。
我看向他時,他正好停下,回頭看了過來,皺眉說道:“柱子,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走,馬上就要詐屍了!”
二狗子很慌張,我看著他,小聲問道:“你確定裏麵的是一具棺材,確定是詐屍?”
村長家的大門虛掩著,能看見院子裏,但是看不遠。
二狗子急忙說道:“那還有假,絕對是棺材蓋的響聲,柱子我們還是快走吧,待會兒詐屍跑不了。”
我看著他,說道:“二狗子,我想進去看看,說不定……”
“你瘋了啊,不要命啦!”
話還沒說完,便被二狗子打斷,他看我的眼神裏充滿了驚訝。我轉過身不再看他,涉水一步一步朝村長家的大門靠了過去。
“柱子,你幹什麼,快回來!”
聽聲音,二狗子又轉身朝我走了過來。嘴角掛起一絲微笑,我們兩個是從小一起長大,拜過把子的兄弟,他心裏還是放不下我。
嘴上說道:“柱子,你放心,不會有事。咱們進去看看,說不定不是詐屍,是有人被困在了棺材裏麵。”
二狗子明白我的意思,他沒再說話,跟在我身後警惕看著四周。
來到門口,伸手按在大鐵門上,用力一推,渾濁的河水順著力道的方向,流到了左邊。
門開之後,抬頭便看見了靈堂。屋子裏也進了水,還好棺材放在了四根高凳上,還沒被水沾著。
棺材兩邊,各點了一隻手腕粗細的蠟燭,到現在仍舊還燃著,風一吹,火焰飄來晃去。
屋裏還掛著白條,這些白條被風一吹,胡亂擺動著,有幾處還貼在了棺材上,顯得陰森雜亂。
此時的靈堂看起來,格外滲人。
後背有什麼東西動了動,我回頭看著二狗子,皺眉問道:“有什麼事嗎?”
二狗子沒說話,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我看到棺材下麵有一雙人腿,穿著黑色的西裝褲。
白廟村的村民,我幾乎全都看到過,穿西裝的隻有何淼一個人。況且,這又是他家,看來棺材下麵,泡在水裏那個人,應該就是何淼。
心髒撲通撲通直跳,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走,我們過去看看。”
“咚咚。”
話音剛落,我親眼看見棺材蓋子抖動了兩下,渾身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頭皮直接麻了。
咬了咬牙,我還要往前走,二狗子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搖頭說道:“柱子,不要過去了。”
說完,二狗子大聲喊道:“棺材裏的人是誰,說句話。”
等了等,棺材裏並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音。我一下反應過來,對二狗子說道:“你不用喊了,棺材裏的不是活人。”
二狗子皺眉問:“你怎麼知道,沒準兒就是活人。要是活人,我們就救他出來。”
說完,二狗子又喊了兩聲,可是棺材裏仍舊沒有人應。
二狗子膽大,人也善良,這我是知道的,可是棺材裏的,的確不是活人。
伸手指著棺材對二狗子說道:“你仔細看,棺材蓋子已經被釘上了,如果裏麵是活人,哪個棺材匠敢把棺材封死?”
二狗子點點頭,發虛說道:“既然這樣,我看我們還是快走吧,待會兒詐屍了不好。”
“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