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真道人皺眉問道:“師父,到底怎麼回事兒?”
“唉。”
玄虛道人歎了口氣,扭頭看向我,說道:“小兄弟,你在那青石台上,可曾做過些什麼?”
搖了搖頭,我看著玄虛道人說道:“沒有啊,怎麼了?”
“沒有?”
玄虛道人眉頭一皺,再次問道:“小兄弟,你仔細想想,你若是沒有做什麼,河麵上怎會出現漩渦?”
我愣了愣,隨即立刻想到了從那二十四口棺材裏伸出來的幹枯白手。
雙眼一亮,說道:“對了,道長,我在水下的時候,以為鳳釵的屍骨在太極圖案中心的石棺裏,我跑過去看了看,但並沒有動那口石棺。”
“僅僅隻是這樣?”
“鳳釵的屍骨在北麵的朱雀石階上,那二十四口棺材……”
我把剛才在水下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玄虛道人皺緊了眉頭,說道:“那二十四口石棺大開,陰氣泄露,恐怕大王村不久就要遭難了。”
什麼?
嚇了嚇,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都是我做的,禍是我闖的,這件事情必須由我來承擔。
“玄虛道長,有辦法能解決嗎?”
正說著,“啪啦!”一條巨大的魚尾越出水麵,在水麵上拍打了一下,之後沉入了水底。
“啊!”
雲真道人一聲驚呼,我看著水麵飛濺而起的浪花,瞬間愣了愣,嘴裏忍不住疑惑說道:“小龍王?”
心裏暗道:“不可能啊,小龍王的尾巴早就被紅袍老女人斬斷了,剛剛那條大白魚的尾巴卻完好無缺。”
“師父,你快看!”
雲真道人伸手指著河麵,剛才越變越大的黑色漩渦一點點縮小,最終消失不見。
“糟了,這魚是哪兒來的?”
玄虛道人大吼一聲,說道:“他吞噬了水底飄出來的陰氣,道行肯定會精進不少。”
“棘手,真是棘手啊,我活了五十幾年,還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王瘸子仰頭喝了一口酒,說道:“慌什麼,我活了四十九年,也還沒見過這樣的事情呢,說不定是好事。”
玄虛道人扭頭看向王瘸子,瞪大了眼睛,說道:“好事?”
很快,水麵再次恢複了平靜。
幾個人站在河邊,良久無語。最終,玄虛道人歎了口氣,說道:“聽天由命吧,我們先回去。”
回到村子裏,玄虛道人讓我用紅布包裹了枯骨,然後在屋裏的陰暗處擺了一張供桌,點上香蠟,將枯骨供奉在了上麵。
“唉。”
玄虛道人瞥了王瘸子一眼,說道:“瘸子,你出來一下。”
玄虛道人說完就走,王瘸子跟在後麵,走出了院子。
我看向雲真道人,皺眉問道:“雲真道長,我是不是惹禍了?”
雲真道人麵色凝重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不用放在心上,無論是福還是禍,該來的注定要來,”
雲真道人說著,從懷裏摸出那副龜甲,搖晃了兩下,將八枚銅錢放置在桌上,一字排開。
“從這卦象上來看……”
雲真道人話說到一半,突地停了下來。謝霄湊上前,問道:“道長,卦象怎樣?”
雲真道人搖了搖腦袋,說道:“不可說,不可說。”
眉頭一皺,雲真道人到底算出了什麼?
謝霄幹笑兩聲,看了我一眼,說道:“其實,不用非要把我妹妹的屍體運回去厚葬,她現在這個樣子,也挺好。”
“唉。”
雲真道人點頭,看向謝霄說道:“我又何嚐不知你心中的想法,隻不過你爺爺謝永善天命不永,他想在臨死前,再看孫女一麵,看著孫女入土為安。”
“不用,我現在就給爺爺寫信,爺爺知道了一定會同意的。”
雲真道人抓住謝霄的手臂,說道:“不用了,已經晚了。”
謝霄一下哭了起來,說道:“爺爺他還能撐幾天?”
“最多五日。”
謝霄回頭看向我,眼淚成行往下流,抿了抿嘴,說道:“好吧。”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謝永善想要在臨死前再見孫女謝小雲一麵,他沒有錯,這也是老人唯一的心願。
沒了肉身,我和鳳釵還能夠在一起。
鼻子一酸,抹掉眼淚,我強笑了兩聲,不讓謝霄看見我心裏的酸楚。
時間一晃,來到了晚上。
玄虛道人站在院中,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月光淡淡,灑下來隱約能看見院子裏的東西。
“走吧,帶上香蠟紙錢去河邊看看。”
下午的時候,玄虛道人和王瘸子回到王家村,拿了些香蠟紙錢過來,說今晚上要用到。
具體是什麼事情,他倆也沒有說,我和謝霄互望一眼,一人手裏提了些東西,按照玄虛道人的意思,一路撒著紙錢,來到了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