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走了兩個時辰,才依稀見到高矮不一的小平房,這一路他們走走停停,不停地變換著方向,不僅要躲著皇帝老頭的追兵,還要躲避來自瑤澈父親那邊的追捕,以至於他們走到了哪,他們自己也不清楚。
春風瑟瑟,若不是他們現在如此狼狽,還真真是愜意的很。
嘉懿用頭上那上好的錦緞發帶換了兩碗粥,撕下衣服上的布條重新作為發帶,但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嘉懿倚在牆邊坐下,粥還沒有喝,就過來一個路人,見嘉懿衣著破爛,狼狽不堪,於是心生惻隱,丟了一枚銅板到嘉懿的粥碗中,見嘉懿一張皺著眉頭快要臭掉的臉,微微搖頭。
嘉懿看看那人,看看自己的這碗粥,啐了一口,道:“媽的,要是定銀子,你都對得起我!”
一碗粥兩個銅錢,那神經病丟進去一個銅錢,這粥便沒法喝了,可是這一個銅錢能買什麼?!真不知道這人怎麼想的,腦子讓驢踢了不成?!
“丫頭,慢點吃,給我剩半碗。”
嘉懿靠近瑤澈,兩人蹲坐在角落裏,爭搶著一碗粥,樣子滑稽又可笑,兩個人好歹是同病相憐,一個要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一個要娶自己未曾謀麵的人。就這樣瑤澈一口,嘉懿一口,嘉懿一口,瑤澈一口,看上去甚是“甜蜜”地把粥喝完。
“你身上真的好香,是不是我要是住進皇宮,用了皇宮的什麼東西洗澡,也會變得像你這麼香?”
“天生的。”
“切,不想告訴我就算了。”
瑤澈回頭卻見一雙黑亮的眸子裏倒映著自己的影子,那是一種暗淡的神色,確切的說更或者是往日不堪回首的憂傷,春風吹起,他的發絲擦過她的臉頰,滑滑的,癢癢的。
“我再說一遍。”他表情鄭重,沒有一貫的嘻嘻哈哈,看的瑤澈心裏一震,“這是最後一遍,我不想聽到這樣的話。”
於是兩人之間無話可說,瑤澈抱著雙膝,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左邊,嘉懿別過頭去看著右邊;他最不想聽到這樣的話,這樣的話他聽到的夠多了!說出這句話的人在不知道真相的時候都會表現的親近,當知道真相後,就會變得疏遠,甚至排斥他,這樣的日子他可不想在逃婚的時候也碰到。
不遠處,兩匹黑色駿馬跑過,濺起一層層灰塵,透過泛黃的塵土,嘉懿看的不怎麼清晰,聽的倒還清楚,馬匹停下,從裏麵下來兩個人,拽著一個一身道服,手拿桃木劍的家夥,這裏差不多是人流稀少的過往之地,那兩個人明目張膽地踹了道士一腳,也不給鬆綁,斥罵道:“敢騙我們主子,你就自己一點點爬回去吧!”
爬回去?!嘉懿聽著又看看有些昏暗的天空,恐怕到了夜裏他也爬不回去,說不定還會被夜間的走獸吃的骨頭都不剩。
道士苦苦哀求,“我……再給我次機會,我一定能除去那冤魂!”
“你騙了我們主子多少銀子,哼,還會再上你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