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珂隻感覺一陣勁風迎麵掃來,被黃沙迷了眼睛,而羅曼亦是在彌漫的黃沙中,脅脅迫在靈珂喉前的手一震,如同被石頭砸到一般酸痛,有些抬不起來。眼前一片月牙白,卻不知何方神聖將手下的靈珂搶了過去,待到反應過來時,靈珂已然被帶到數尺之外。
靈珂看不清身前的是何人,之以為是戰川不顧一切來救他了,心中萬分欣喜,眼角竟匍匐著一滴淚,不知到時因為身處血腥彌漫的戰場中逃脫的驚嚇,還是被救下來時的感動。她緊緊環住方澤禹堅實的腰肢,聲音不高不低卻恰恰被方澤禹聽見。
“軒......”
方澤禹突然感覺自己像是搶了一個不屬於自己東西,卻對主人念念不忘的感覺。
心頭有意思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離弦的箭似流星一般朝著中央的人馬墜落,戰川亦軒見方澤禹能從這樣的情形下完好無損的將靈珂帶回來,心下陡然一驚。
難道,每次比武,他都是故意讓著他的......
灤迪族的人馬倒下一圈又一圈,羅曼被迫逼到最中央的地方,用他那酸痛的胳膊持著雪白的象骨抵擋細密如雨的箭,他的部下用身體做肉盾在外圍未他抵擋,皮膚被穿透的破裂聲不絕於耳,羅曼身上臉上濺滿鮮血,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周圍部下的。
可即便是被來時的箭刺穿臂膀,還是腰腹,隻要有一口氣在,他們仍舊頑強抵抗著。
灤迪族將士踩著自己同伴的身體迎著箭雨,一步步靠近戰川亦軒,前麵的人倒下,後麵的人繼續。如此前赴後繼送死的部隊,是他從來沒有遇見的,明明自己是贏家,可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卻讓他沒有絲毫的快感。那種氣勢仿佛初次見到準涿漠無垠的黃沙般壯闊而壓抑。
若眼神是一種武器,那麼他們早已將自己千刀萬剮了。那不是仇恨,是被仇恨更可怕的眼神,它是執念。
戰川胯下的馬有些不安,馬蹄躁動著在原來的腳印上覆蓋上新的腳印,隱隱的竟有些後退的痕跡。
“將軍,請後退”陳玉身後攔在他身前,生怕他被那些執意赴死的族人傷到分毫。
究竟...究竟是什麼讓他們如此決絕...
這仗勢,這樣下去反倒不利!
戰川用力踢了一下馬腹,衝出陳玉的阻攔直奔中央艱難抵抗的羅曼。
“將軍!”陳玉見其不顧漫天的箭雨衝進戰區,心下且急且憂。立刻叫停了弓弩手。
灤迪族一見灜軍收了弓箭,立刻蜂擁而上,與其戰作一團,陳玉艱難的在其中應付著,心中感慨,想不到灤迪族的人竟然個個如此精悍難敵,即便將士穿著鎧甲,卻依然被敵軍的象骨力穿而死,他們仿佛是暴走的猛獸,殺紅了眼,陳玉心中竟生出一絲恐懼,持槍的手不自覺的有些顫抖。
“都別動!”
一聲渾厚洪亮的聲音貫穿雲霄,所有人怔了片刻,循聲而望。隻見戰川一受鉗製羅曼的雙手,一手換在他的脖頸處。
灤迪族人見狀,擔憂的望著那雙藍眸。
“不要忘記你們的使命,繼續戰鬥!”羅曼仍舊沒有絲毫畏懼,好像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可以用來威脅他的,可他的族人不是這樣。
他們愛戴他們的首領,他們重情重義,也正是那份情義才支撐著他們用自己的身體去抵擋敵人的箭雨,可如今那份執念被人動搖了,叫他們如何繼續完成使命?
“王子!”眾人齊聲喚著羅曼,聲音有些顫抖。
“放下你們的武器,否則我就擰斷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