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場雨過後,天氣就很少有再晴的時候。整日都籠罩在灰蒙蒙的陰霾雲空下,就好像這個故事一樣,不知過多久,才能守見雲開。
靈珂聽了韓闖的話以後呆若木偶,如若說著他的幾句話裏麵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不容易讓人消化,倒不如說她實在難以相信,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韓闖,你怎麼在這裏?”季無楓終於尋到他,卻見他死皮賴臉的拉著靈珂,當即上前拆開他的手,氣憤道“你幹嘛拉著姐姐,我告訴你,她可不是你能覬覦的。”
“哼”韓闖冷笑,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你找我什麼事?”
“我就是有事也不會找你”季無楓白了他一眼“是零大人。讓我和你去書房一趟。”
韓闖看了看靈珂,礙於季無楓這個白癡看不慣的擋住了他的視線,也隻好作罷,憤然轉身離開。
“姐姐,你先自己回陌桑園吧,過後我去看你哦”季無楓拍了拍靈珂肩膀向著韓闖背影追去“喂,你等等我!”
靈珂一直沉浸在韓闖的聲音裏,根本無暇顧及他二人的談話。隻覺得身邊少了些阻礙,呆呆的回陌桑園方向去。
書房裏,戰川坐在書案後,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撫摸著白瓷花盆,靜靜出神。
即便是每日澆水,花盆裏依舊沒有動靜,所謂的星星會說話,石頭會開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不過是為了俘獲他的心的騙人伎倆罷了,可笑他竟然真的傻傻的照顧它這麼多天。
沒錯,是她騙他的,從一開始就騙他,什麼她的名字是靈珂,什麼她是從別的時代來的,想自己被世人稱謂謹慎睿智,卻被一女子明目張膽的騙詞耍的團團轉。
手掌猛然環起盆身,力道飆升。
“哢 ̄”一聲細微的碎裂聲傳入,手下竟然鬼使神差的放鬆。看著似玉一般的身體赫然出現一道細紋,身體裏好像某個位置也開了縫隙一般。
自己......
自己是在心疼麼?
即便她騙他良久,他還是會心疼。
看著那個卑微不能自己的阿靈,方才在地上撿著菜卷,他恨不得將它們都吃掉,攥著她的手腕越用力,自己的心就越被撕扯拉擰一般,痛的不能呼吸。
她不知道在他說出那句絕情的話時,字字句句仿佛雙刃劍一般,刀刀割在她的心頭,但也委實傷自己不輕。
為什麼,為什麼在欺騙他以後,她還對他那麼好。
為什麼她不能像她騙他時那樣幹脆的承認,然後更瀟灑一些的轉身。
為什麼還要做出那些愚蠢的事情來折磨他。
為什麼,為什麼......
幾個腳步聲過後,方澤禹打斷戰川亦軒的冥思。
“將軍。”
聞聲,緊皺的劍眉稍稍有些緩和,將白瓷花盆向邊上推了推,十指相扣,微微頷首。
半晌,冷冷道“你們是回地宮的時候了。”
季無楓一聽,第一時間想到要與靈珂分離。正欲上前說什麼,卻被方澤禹隻手攔了下來。
“屬下明白。”
季無楓聽二人對話,這才有些明白。可是怎麼二人突然間將官位等級劃分的清清楚楚呢。
正值他疑惑的目光在二人間徘徊。
方澤禹淡然的轉身離開。
“還有”
不禁停下腳步,等待書案後人的吩咐。
“沒有我的召喚,不要再隨便踏入將軍府。”聲音幹脆而陌生,真真像是上下屬一般的關係,從未有過逾越。
季無楓感覺周圍的空氣帶著絲絲冷風吹透自己的衣衫,身後的韓闖唇角不經意的向上抽動了一瞬,快的連自己都沒有發現。
“是。”
方澤禹亦畢恭畢敬的回應著。
聲音剛剛散入空氣,腳下生風一般,急速離開。雲裏霧裏的季無楓慌片刻了神,待回過神來身邊的韓闖也已然追隨方澤禹的身影離開。
回頭看了看戰川,冰冷的麵孔讓他覺得十分陌生,想說的話咽回肚子裏,蹙眉而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