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安靜的夜,越是容易讓人陷入冥想。
周子涵在新房裏的桌前看著手裏茶杯中的碧螺春葉靜靜發呆。
祖兒則是立於門前,望望深沉如海的夜空下,一輪孤寂的彎月,又望了望不遠處桌旁的小姐,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悄悄歎息。
“咕咕~咕咕~”
祖兒聞聲四下巡視,見腳下,右邊一隻雪白的信鴿在看著自己。淡然的蹲下身子,抓住那信鴿一看,見一紙卷係在它纖細的腿上。
小心翼翼的取下紙卷,環視四周,見無他人,這才放走了信鴿,轉身回到周子涵身邊,將紙卷雙手奉上。
“小姐,老爺的信。”
周子涵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她手裏的紙卷,卻偏過頭去,柳眉微蹙,淡淡道“拿走。”
無非就是讓自己幫忙打探消息,詢問自己何時能同戰川商定,助他實現宏圖之力。
她真的不想用自己的婚姻做交換。她隻關心戰川什麼時候能喜歡她,多看她兩眼,其他的,她懶得去想,更懶得去管。
“小姐,你還是看看吧”祖兒低聲勸道“接連幾日,你與將軍都不曾謀麵,可見他......若是跟相爺商量一下,或許有辦法讓他回到你身邊呢。”
周子涵一聽,覺得祖兒說的也不無道理。於是便接過紙卷,打開來看。
不看也就罷了,可這一看,卻讓周子涵嬌顏大怒,拍案而起,紙卷在她手裏撕了個粉碎,然後憤怒的撒了一地。
“就知道實施他的大計,成親過後這幾日,對我這個女兒吃的好不好,睡的香不香,絕口不問,第一封信便是使喚我向將軍借兵權!當你女兒是什麼?”周子涵身著廣袖羅綺群,猛地轉身,裙裾輕揚,很是威風。 “小姐息怒。”祖兒棲身,細心地將地上的碎片悉數拾起,一遍勸慰周子涵“相爺是急了點,但是小姐你每日就這樣在房間裏發呆,等著將軍,什麼時候才能等到啊,不如獲悉他的行蹤,主動找他可好?”
周子涵聞聽,如醍醐灌頂一般。
是啊,守株待兔不是解決問題的良方。還是要主動出擊,才能離成功近一步。
“祖兒,把你留在身邊,我還真是明智啊哈哈哈”周子涵讚道。
“謝小姐誇讚。”祖兒一委身施禮,靦腆一笑道。
周子涵旋身複坐回方才的位置,輕呷了一口溫茶,悠悠道“去幫我把將軍的貼身小斯叫來。”
“是,小姐。”祖兒緩緩後退兩步,接著轉身迅速離開。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阿寶便尾隨祖兒來到了周子涵麵前。
頭埋得低低的,對於將軍府的女主人,那日大婚之時,他是見過她的刁鑽列害的,此刻被她叫來問話,不知道萬一回答錯了,會有什麼下場......
“阿寶啊,你服侍將軍多少年了。”周子涵在他麵前一副女主人架子,好像隨意的問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記不得了,奴才自打記事起就跟著將軍了。”阿寶如實回答。
“哦~那確實很久了”周子涵一副知書達理的神態“家裏可還有什麼人?”
“奴才沒有家人了,將軍府便是奴才的家。”
“那家裏人時常在什麼地方,你總清楚吧?”周子涵好似認真的擺弄著塗得鮮紅蔻丹的指甲,平靜問道。
阿寶暗中眼珠一轉,自然明白她是在向自己打探將軍行蹤。
“回夫人的話,即便阿寶將將軍府當成自己的家,但奴才終究是奴才,主子的事情,不該自己問的便不問。”
“嗬嗬”周子涵冷笑兩聲“既然是將軍的貼身小斯,即便不用問,也能知道將軍身處何處吧?”
“夫人多慮了”阿寶謹慎道“若將軍在府中,阿寶自然是時常伴其左右,隻是將軍多日不在府中,奴才也不知道將軍此刻身在何處。”
祖兒在一旁蹙眉咬唇,可恨這奴才嘴巴竟然如此嚴,什麼也不肯說,轉頭看向小姐,卻見她不慍不火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