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道
“阿彌陀佛,謝謝施主”,一位僧人的聲音很快淹沒在街道上嘈雜的吆喝聲中,僧人拿著化緣來的包子一步一步走著,找到一個茶社,坐下來享受著食物的美味,旁邊的人嘰嘰喳喳議論著,對僧人手裏的包子指指點點,原來,這美味的包子是豬肉的,在這些人看來,和尚是不能吃肉的,這完全就是大逆不道的行為,但僧人不以為然,津津有味的咀嚼著。僧人吃完後擦擦嘴站了起來,剛要離開,一個彪形大漢便耀武揚威的突然來到僧人身前,很顯然,他對和尚的行為很是不滿,他要做佛祖的衛道士。一個比較年老的長者要勸阻這位大漢時被大漢一把推倒了,顯然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比和尚吃肉罪惡的多了,眾人趕緊扶起老人家,僧人轉頭雙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大漢顯得更加憤怒了,上前一把掐住了僧人的脖子,僧人手裏的佛珠來回的晃動著,大漢對僧人吃肉的大不敬行為一通亂批,周邊的人們又將注意力從被推倒的長者身上轉移到僧人身上,並且極有熱情的隨聲附和著大漢。僧人抬頭不語,人們的話語也逐漸變得不堪入耳,隻聽僧人道:“貧僧食肉有罪,爾等食肉又如何,若心有佛祖,心懷慈悲,食肉又如何,若心無佛祖,作惡多端,不食肉又如何”,眾人啞口無言,大漢卻依舊不依不饒,隻聽啪的一聲,大漢的耳光打在了僧人的臉上。僧人依舊沉默,大漢連續製造者啪啪的耳光聲,“和尚,為何不言”,大漢突然說到,“若貧僧之痛可解壯士心中的怒與惡念,貧僧何嚐不可任憑壯士擊打”。眾人可能確實感覺過分了些,雖然人群開始躁動,但是仍舊沒人出來說句公道話,或許是因為害怕大漢遷怒,也或許是怕背上大逆不道的帽子,總之他們沒有膽量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不過,就在僧人被打的滿嘴鮮血時,遠處傳來了淒慘的救命聲,眾人把眼睛看向了另一個方向,一個身著暴露的女子被幾個凶神惡煞的人追趕著,後邊還有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老女人扭扭捏捏的邊罵邊跑,嘴裏叫嚷著難聽的話語,手裏半圓的扇子就像她的屁股一樣晃得誇張而紮眼。
年輕的女子跑到僧人旁邊時,僧人一把推開大漢,大漢一個踉蹌就摔在了地上,還沒反應過來的大漢瞪著眼睛看著僧人。僧人嗬斥住追趕那位姑娘的三名男子,後邊的老女人也扭著屁股追了上來,喘著粗氣不屑的說“和尚,怡紅院的事你也管,怎麼,你看上這賤貨了怎麼著”,僧人想要與他們交涉,顯然這是徒勞的,他們不會講理的,原因是顯然他們看起來是強者一方。而周圍的人們也在那幾個男子的嗬斥下離開了,對比著人們對善良僧人的指責,讓我們突然感覺正義有時被壓迫正是因為正義的標榜者欺軟怕硬罷了,剛才的衛道者麵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僧人吃肉大加指責,而麵對弱女子被惡人欺淩時卻嚇得忘記了先前的作為。
人們離開後,隻聽哢嚓一聲,僧人右手的三根手指被砍下,原來老女人要求用僧人的三根手指來交換那位姑娘的自由,僧人同意了,我們看到了肮髒與貞潔最鮮明的對比,但是這還沒有結束,那老女人發出陰險的笑聲,臉部表現的無恥讓人嘔吐,他當場否認了剛剛做出的承諾,我們終於明白難怪很難有正義的真正承擔者呢,原來正義可以被如此壓迫。僧人忍無可忍,忍著劇痛用憤怒的拳腳將三個男子打倒在地,結合前麵推倒大漢的情形看來這位僧人的武功還是很高的,隻是不在萬般無奈下他是不會動手的,這恰恰說明了這樣的真理:力量隻有放在有責任心的人那裏才是有益的,否則就會變成作惡的手段了,越大的力量就會有越大的罪惡。再看那會的大漢,早就嚇得躲在了街道的角落裏,那個老女人也躲在另一個角落裏,他們失去了作為強者時的霸氣與高傲,顯然非常害怕僧人會報複,不過事實表明,他們顯然是多心了,或許他們以及剛才的人群欺軟怕硬慣了,以為沒有不欺軟怕硬的人了吧,僧人帶著那位姑娘一步一步向西走去,不一會就消失在這座小城的街道上。他們去了哪裏,這裏的人沒人知道,但是我們卻可以找到他們的足跡。還可以確信的一點是,這座小城已經處於無政府狀態了,因為城門沒有守軍,縣衙裏隻有幾個胸膛上寫著“順”字的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