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祈沒有馬上拆開信封,隻是捏著信尋了路邊的一個尋常茶館,要了一壺冥茶,在角落裏坐下。
品著香醇的冥茶,蘇白祈眼角的餘光看到茶館門外,一個人影探頭探腦。
“老板,這茶可是新茶?”蘇白祈裝作沒有發現那個人影,舉起茶杯對著笑盈盈的茶館掌櫃說道。
掌櫃略帶訝異的點頭說道:“是呀,沒想到客官您竟然是一個善於品茶之人,此茶正是小店昨天剛到的新茶。”
“名蒼山上的好茶我之前也是喝過的,齒間留香,別有一番滋味,再加上此茶對魂體的凝練有頗多好處,可以說是陰間最上等的茶葉之一了。”蘇白祈飲了一口茶,眯著眼睛說道,但是他心裏還有一點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這名蒼山的茶葉之寶貴,不可能會出現在一間很普通的路邊茶館裏。
掌櫃楞了一下,原本笑盈盈的臉帶著一絲不自然,拍著手說道:“哎呀呀,客官……隻道是您好品茶,卻不知您竟然如此懂茶。”
蘇白祈搖搖頭,將剩餘的茶飲盡,然後拆開信封細細的讀著,看完了信後,他卻是緊鎖著眉頭,臉色神色複雜。
“唉。”良久,他歎了一口氣,將信疊起收好,拉過站在一邊的店小二,對著他耳語了幾句。
店小二點點頭,然後走出了店門,不大一會,店小二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倆人走到蘇白祈麵前,店小二躬身說道:“那個人我已經帶來了。”
蘇白祈掃了一眼站在店小二身後裹在樸素的灰色長袍裏的人,點點頭道:“嗯,沒事了,你下去吧。”
店小二點點頭就走開了。
“坐下吧。”蘇白祈指著一旁的凳子說道。
“……”灰袍人猶豫了一下就坐了下來。
“是夏容芷卉派你來的吧?跟了這麼久也是辛苦你了。”蘇白祈仔細打量了一下灰袍人,拿過一個茶杯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喝口茶解解渴吧,我知道你不是陰魂小鬼。”
“……”灰袍人倒是不為所動,坐在那裏沉默著不說話,也沒有其他動作。
“嗬嗬,說吧,信我已經看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事?”蘇白祈倒不生氣,饒有興趣的看著不為所動的灰袍人問道。
灰袍人仍然沒有說話,手伸進衣袖裏拿出一件小玩意擺在桌子上。
蘇白祈看到灰袍人拿出的東西,眼睛一縮,皺起眉頭將那物什拿起,卻是細細的捧在手心。這是一支白玉精雕細琢而成的簪子,翠綠的色澤通透欲滴,精細而小巧。
“是她讓你拿來的?”蘇白祈緊鎖著眉頭看著手上的玉簪問道,話語中帶著一絲顫意。
灰袍人點點頭。
“啪!”蘇白祈猛的站了起來,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整張桌子嘩啦一下碎爛一地,那支精美的玉簪似乎已經被拍成了粉末,揚飛在空中消散。
“蘇白祈!”一道嬌聲怒喝從茶館二樓傳來。蘇白祈抬頭看向木樓梯,一位衣著華貴的妙齡少女從二樓順著樓梯下來,走到蘇白祈麵前,揚起玉手就是一巴掌扇向他。
蘇白祈揮手攔下少女揮來的玉手,眯著眼睛看著她問道:“芷卉,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還問我想做什麼?”夏蓉芷卉蛾眉倒蹙,杏眼圓瞪著反問道:“你竟然還問我想做什麼?”越說越氣,越氣越急,含怒的俏臉都變了顏色。
“芷卉,我剛回來到現在,見你第一麵你便不理我,第二麵你就要扇我耳光,我很不解,我到底是做了什麼事,令你氣成這樣。”蘇白祈歎了口氣問道,緊攥著夏蓉芷卉的手腕卻不敢鬆開。
“放開我,既然你已經把玉簪毀了,那就更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夏蓉芷卉掙脫了蘇白祈緊抓著的手,氣急的臉色變得十分冷淡,對著已經站在自己身後的灰袍人揮手道:“我們走。”
“等等。”蘇白祈卻是上前一步,想攔下夏蓉芷卉,卻是腳下被碎裂的桌子給磕了一個踉蹌,身子向前傾,抓住夏蓉芷卉的肩膀,將她帶倒在地。
“啊!蘇白祈!”倒在地上被蘇白祈壓在身下的夏蓉芷卉尖叫著怒喊,雙手在蘇白祈伸手胡亂的拍打著:“你想做什麼你!?”
蘇白祈也顧不上茶館內其他人詫異的目光,直接將夏蓉芷卉攬在了懷裏,左手捏了個法訣,默念一句咒語,地上的兩人瞬間消失不見。
“……”灰袍人這時站了出來,用蒼老而又有力的聲音說道:“這裏是正在開拍的《天涯咫尺》電影的最新一部,將會在明年的陰九月向各位播送,歡迎大家收看。”然後對著掌櫃甩了一個眼神,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