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祈摘到了白芨,炫耀似的向我招了招手。我對他比了個口型:趕緊回來!
看著他將白芨的花葉摘了,然後把表皮剝掉,露出裏麵的根莖來,又隨手拿起一個石頭,將根莖放在上麵,開始研磨起來。說是要將白芨磨成粉,然後再撒到傷口上。
當我看到他揭開敷在傷口上麵的布,露出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口時,我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轉過頭不忍心再看。
蘇白祈抓過我的手,把磨好的成了糊狀的白芨倒在我的手上,說道:“幫我拿著這個。”
我不忍轉回頭去看,隻是把手抻著。
“嘶……”蘇白祈突然吸了一口氣,看來是白芨倒在傷口上有了刺激的疼痛。這一聲也讓我的心裏一揪,輕聲問道:“疼嗎?”
“沒事,男人怎麼能說疼?”他故作輕鬆的說道,緊接著又發出一陣‘嘶’聲。
知道他在強忍著疼,我的心裏頓時五味雜陳,揪心、難過、內疚……一陣陣的情緒縈繞於心,眼眶立時濕潤起來,想要轉過頭去看他,卻又怕他發現我眼裏的淚水。
我喃喃道:“對不起。”
“唔。”蘇白祈又從我手中挖了一點白芨,然後悶哼了一聲,問我道:“你剛說什麼?”
我的心頭一顫,連連搖搖頭:“沒什麼,沒什麼。你敷好了嗎?”
“嗯,弄完了。”
轉過頭去,他已經將傷口蓋住了,笑著對我說道:“雖然剛開始疼了那麼一下,但現在已經舒服多了。”
我幫他綁好了傷口,這次就不用綁得那麼緊了,已經敷上了藥,在藥物的作用下,會很快就止血的。一切都弄好之後,蘇白祈晃了晃胳膊,笑:“不錯。”
這時,木屋那邊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有好幾隻樹靈鑽出了屋子,在桃林裏摘桃子,還有兩隻一起提著一隻木桶到水潭這裏打水。看著這兩隻樹靈像是行屍走肉一般的忙活著,完全失去了先前我們見到它們時的那種活潑的樣子。
樹靈們身上原本散發著的光芒也十分的黯淡,而且我還看到正在打水的那兩隻,好像是經過了非人的折磨一樣,飄著的身子都有些不穩當,好似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我心生不忍,對蘇白祈說道:“你看看它們的樣子,就跟奴隸一樣。”
蘇白祈雖然對樹靈的作為並不感冒,但是看到他們這幅樣子,也有些不忍心,歎了一口氣道:“看樣子是被折磨得不輕啊。”
“我們救救它們,好不好?”
我知道蘇白祈並不喜歡樹靈們,問這句話的時候,我也是小心翼翼的,如果他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說什麼,更不可能會要求他那麼做。
蘇白祈看了我一眼:“你是真的要救它們?”
我連連搖頭:“不是,它們的事不重要,隻是看著有點可憐罷了。先抓了假李海生,把宜軒身上的冥霧解掉,這個是首要的。”
“嗯。”
等了一陣子,那些在外忙活的樹靈都回到了木屋裏,蘇白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然後示意我道;“我們悄悄出去,看看能不能在路上埋伏他。”
出了穀口,我們不敢在林間路上行走,於是鑽進了林子裏,走了一段,我指著前麵的一個岔路口說道:“我們就在前麵的那個岔道口等他吧?再往前走的話,萬一他不是走我們選的路就麻煩了。”
蘇白祈點點頭:“嗯,就在那等他。”
到了那裏,我開始四處搜羅樹枝樹葉,然後往一塊堆。
蘇白祈奇怪的看著我在那忙活著,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做什麼呢?”
我沒有立刻回答他,搜羅的小樹枝樹葉在地上堆好,然後再在上麵鋪上一層厚厚的樹葉,挑揀掉多餘的枝杈,然後用手按了按,挺軟乎的。轉頭對蘇白祈說道:“你坐一下試試。”
蘇白祈這才恍然大悟,笑眯眯的說道:“我還以為你做什麼呢,原來是做了個樹葉墊子出來。”
“不知道那假李海生他們一肚子的壞水,商量計劃肯定得商量一陣子,而且那些樹靈又是摘果子又是打水的,看來得很久。”
他說著一屁股坐了上去,壓得樹枝‘哢哢’直響,還左右晃了晃身子,點頭道:“所以你就做了個墊子?不錯,挺舒服的。”
“挺舒服的吧?”
“嗯,是不錯,可以好好歇歇了。”
“既然舒服……那就起來吧。”
他一愣:“起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