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精神處於一種恍恍惚惚的狀態,隱約能夠聽到蘇白祈他們的聲音,但是除了剛開始聽見的那兩句之外,再聽就是模模糊糊斷斷續續的了,再到後來我就隻能看到他們的嘴巴在那裏動彈,卻沒有一絲聲音傳過來。
寂靜,所有人都聚集了過來,就算沒有什麼人說話,但也不至於會這麼安靜,現在靜得我連我自己的心跳聲、呼吸聲都聽不到。
這不對啊!雖然頭腦被腿上的傷痛弄得昏昏漲漲的,我也盡力得想張開嘴去問蘇白祈,周圍這麼安靜,怎麼都覺得是有問題。
我張了張嘴,卻驚訝的發現我連我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了,但是我卻看到本來正在和別人說話的蘇白祈頓了一下,然後轉頭衝著我張嘴不斷的在說著什麼。
可是我卻聽不到他發出的任何聲音。
忽然間,我想到了一個可能,這裏人這麼多,蘇白祈在說話,旁人也有在說話的,但是我聽著卻是一片寂靜,唯一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失聰了。
我失聰了?這怎麼可能呢?我被我腦中的這個想法給嚇得清醒了些。記得之前一切都還好好的啊,怎麼會突然間就失聰了呢?我心裏一急,就連忙張口告訴蘇白祈這個可能,但我自己是聽不到我發出的聲音,也不知道我說的是不是這句話。
不過看著蘇白祈立時驚詫的表情,我知道我應該說清楚了。
蘇白祈詫異之後,一手拽著他身邊的一名軍人不知道在說著什麼。蘇白祈說完了話,那名軍人皺著眉然後看了我半晌,最後搖了搖頭,對蘇白祈說了幾句。
蘇白祈的臉色一變,而我也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來了一些端倪。
他身旁的那名軍人應該是軍醫,估計蘇白祈他之前就在向他詢問為什麼我會失聰,然而那名軍人卻不知道或者是毫無辦法。
失聰了,因為腿傷而導致的失聰?一時間我的心沉入了穀底,好好的為什麼會這樣子呢?我就隻是摔斷了腿而已,而且我又沒有中耳炎,之前頭也沒有受過傷……
不對,難道我之前真的不小心撞到頭了?我現在腦子裏也是十分的混亂,之前在墜落之後被那股衝擊的力量給震暈了過去,最後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蘇白祈給救下來了。
我在想是不是在這之前被那氣流衝擊的時候,就已經讓我的耳朵受傷了?畢竟那股氣流的衝擊力很強。
如果在習慣了有聲音的世界,在忽然失去聽力之後,整個人立刻就變得極度的不適應,心急焦躁不安,種種情緒湧了上來,使得我的心完全無法平靜下來。
蘇白祈將我抱了起來,然後放到了他們準備好的一塊墊子上,我躺好之後,他輕輕的將我受傷的腿墊高,一旁的軍醫伸手小心翼翼的將我腿上之前用來固定的東西取掉。
軍醫抬頭衝蘇白祈說了句什麼,蘇白祈點點頭,然後衝著我一揮手,我隻感覺到了有些什麼東西落到了我的臉上,接著一陣陣沉重的睡意忽然湧了上來,眼皮子沉得直打架,抬也抬不起來,我忽然想起了一個東西,睡香粉?他為什麼要對我用睡香粉?
……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的世界是一片色彩斑斕的花海,紅的黃的白的粉的,數也數不盡的無數朵花迎著微風輕輕顫動著。我很喜歡這裏,各種花朵的清香混在一起,在風中傳播。
目及遠處,有一株大樹孤零零的豎立在那裏,巨大的樹冠猶如一座小山一樣,火紅的樹葉使得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由火焰組成的樹。起初我以為是楓樹,雖然還未到楓葉紅的時候,但這裏是夢境,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吧。
驚訝,我竟然知道自己是在夢境中?
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我走近了那棵樹,抬頭看了看,卻不是我認為的楓樹。這棵樹我認不出來是什麼品種,但是長得如此高大,攤開了手趴在樹幹上,我估計起碼得要數十個人手拉手合圍,才能夠將其圍起來吧?
既然這裏是夢境,那麼這棵樹的出現是有什麼意義的嗎?從小便聽說過周公解夢這一類的東西,雖然也感興趣,但對於這些東西,大多數人都是不相信的,我也是其中一個。
不過這也是在我認識蘇白祈之前的事了,現在在我看來,已經沒有什麼事情是無法相信的了,就算是很離奇古怪的事情,也隻是缺少一個解釋罷了。
努力回想了一下記憶中關於周公解夢的信息,但是卻徒勞無功,根本記不得之前看過的周公解夢大全裏寫的是什麼了,也就沒有辦法找一下夢到樹是什麼意思了。
但是值得我欣喜的是,我又能聽到聲音了,風吹樹葉唰唰響的聲音,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