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一熱，屏幕顯示郵件發送成功，韓知宜這才發現自己握著鼠標的手，開始顫抖。
也許會發生什麼，也許不會。
但是，是自己主動推了一把。
韓知宜從小就是不敢惹事的乖學生，就算這次是捅馬蜂窩，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而且，韓知宜覺得，很爽。
就像小學生趁著老師不注意偷做了一個鬼臉，有沒被發現一樣。
本來因為等待小默，眼皮沉重的韓知宜，現在是一點都不困了，她慢慢地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一隻小尾巴無聲地跟在身後。
路邊一塊石碑：南山公園。
韓知宜一愣，原來剛剛跑了這麼遠。
“喂，小默，既然來都來了，我們去爬山吧。”韓知宜指指黑漆漆的南山。
看著隱約的輪廓，小默微微皺眉，幾分不願意。
“走吧！”韓知宜顯得興致很高。
在韓知宜的催促下，小默還是跟上了。
小拳頭握得緊緊的。
說是爬山，其實這座矮山毫無高度可言，充其量算是個小土坡，十幾分鍾就能到頂。臨近市郊的公園，路燈都不多，沿途隻有些地燈，一盞一盞，像引路的星。
城市的夜景，萬千華燈，燦爛的光芒，華麗時尚，一切都是嶄新的，卻毫無溫度。
很美，也很遠。
仿佛是另一個世界，仿佛自己從未來過。
“小默，”韓知宜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問，“我可以喊嗎？”
不等小默反應過來，韓知宜已經拚命在喊了。
“啊——太痛快了！”
平靜下來，韓知宜隨意地盤腿坐下，軟綿綿地說：“你知道麼，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工作；我一點都不喜歡，這些人；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座城市。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做不喜歡的事，隻因為，它們是所謂的正事。可是，我找不到做這些事的意義。我覺得我的生命根本不在我的手裏。”
小默不說話，小小的眉擰在一起，眼神，在反駁。
“我有些不知所措了。”聲音淡淡的，目光遠遠的，飄在溫和的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