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弘指了指身旁的鋪著獸皮的椅子,示意漫文坐下來,漫文也不客氣,隨遇而安地坐了下去。
修弘看著漫文難得聽話,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他起身將窗子前火架上燒得冒煙的水壺拿了過來,為漫文斟滿了一杯茶,杯子裏的水泛著淺淺的紅色,上麵還漂浮著兩三根長條的東西,不像是茶葉,漫文也識不得。
修弘撫著寬大的衣袖,將茶杯遞給了漫文。
漫文伸手接了過來,道了聲謝。
修弘坐穩後,說道:“你先喝杯這茶暖暖身子,我再帶你去比賽的地方看看。”
漫文小小的喝了一口,發現入口的不似一般的茶水,說不清的味道,有點酸鏽味,味道很重,在口裏衝不淡,她不是很喜歡。
修弘看著漫文臉上淡淡地表情,覺得自己好像看出來了她的情緒,解釋道:“這是山薯茶,喝了暖身子的,這兒的氣溫太低,你這樣待著不到半天定是要生病的,這茶雖然味道難入口,但是喝了之後身子會很暖,你隻需喝了這一杯,估摸著在這兒待上一天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修弘覺得這看似冷漠的新師妹其實別扭的很,這明明不想喝卻非要嘴硬憋在心裏的模樣好玩極了。
漫文聽了修弘的解釋,想了想,猛地一口氣將著山薯茶喝了精光,那股兒充鼻的氣味一下子湧上了腦門,她被嗆得紅了眼眶,竟然覺得有些微微醉了。
修弘好笑的看著暈乎乎的漫文,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這最能暖身的就是酒水了,山薯茶既然這麼有用,怎麼會沒個什麼酒勁呢。
這傻丫頭竟然喝的這麼猛。
修弘輕咳了一聲,叫道:“漫文師妹,漫文師妹。”
漫文從眩暈中緩過神來,覺得眼前的東西有些模糊,修弘的臉在她眼前晃動,她伸出手扯住了修弘的衣襟,那種不踏實的感覺才好一些。
修弘看了看自己被扯得大開的衣襟,無奈地一笑。
“漫文師妹,你莫不是醉了?”
漫文聽了修弘的話,有些大舌頭的問道:“為什麼會醉,我沒有喝酒啊?”
修弘試著掰開漫文緊緊抓住他衣襟的手,一用力,漫文的手鬆了開來,身子也向前倒了下去,修弘連忙伸手接住了她。
漫文的臉隔著麵紗輕輕地擦過修弘的臉,長長的秀發在風中飛舞了起來,她的下巴搭在修弘的肩膀上,一縷青絲逗弄著修弘的鼻子,修弘覺得鼻子好癢,又覺得是心裏好癢。
漫文瞪大了眼睛,卻越來越看不清東西,她扯著修弘的衣袖想要起來,卻總是又滑倒了下去。
幾次過後,修弘實在忍不住了,他的肩膀都被戳疼了,這漫文師妹的下巴就不疼的麼?
修弘握著漫文的肩膀,將她扶了起來坐到了椅子上。
漫文覺得自己好暈,眼前的一切都在晃,晃得她的眼睛實在是難受,她閉上了眼睛,刹那間就進入了夢香,可憐的修弘在一旁吃力地扶著她不斷滑落的身子。
修弘看著她熟睡的模樣,手心直癢癢的,好奇極了漫文師妹這麵紗下的模樣,或許別人不知道漫文的身份,但是身為大祭司的大弟子的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好生想看看神的使者到底張著什麼樣子。
他一隻手用力的按在漫文的肩膀上,以防她從椅子上來滑了下來,另一隻手在漫文臉上的麵紗前舉了又放,始終下不了決心。
他自是知道神殿女子的麵紗不可摘的規律,可是尋思著這神的使者也算不上神殿的女人,這規矩也用不到她的身上,可是事到臨頭,他卻有些緊張了。
一個愣神的功夫,漫文便掙脫了修弘的束縛,身子從椅子上側翻了過去,眼看著便要臉朝地的摔下去了,修弘探出身子拉住了漫文,誰料漫文的身子居然這麼輕,再加上她醉酒睡著了沒有反抗,修弘用力過猛,兩人順著力道向後倒了去。
修弘苦笑,自己這肉墊當的是妥妥的,不過還好是自己在下麵,若是傷著使者,回去之後自己定是要受罰。
修弘估摸著有九尺,比修遠還要高些許,此時騰空的漫文直挺挺的撲向修弘,兩人雙雙倒在地上,修弘伸出雙手環住了漫文,防止她受傷。
沒有了手來保護頭,修弘自然地低了些下巴,不讓腦袋著地,竟沒想到這一低頭確實吻上了漫文蓋著麵紗的唇角,不同於其他地方的微軟觸覺嚇得修弘一個用力,生生地咬碎了自己的嘴角。
終於落到了地上,一聲悶哼,修弘覺得背上好疼,嘴角的傷口又被自己咬重了些,一絲鮮血順著下巴流了下來,一直滴到修弘白色的衣襟上,暈染了一大片血跡。
漫文微微睜開了眼睛,雙眼朦朧,神智還是沒有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