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直有意不讓他們接近那口棺槨,總將微生良挾製在門口的範圍內,而不得再進去,待他發現漫文越來越接近棺槨時,也顧不得其他,全力向微生良左側身子一擊,然後急忙向漫文飛身過去,手裏的長劍直指著她。
微生良揮袖閃身躲過那致命一擊,還未站穩,連忙向漫文的方向飛撲過去。
他會心一擊,截斷那人的那一劍,挺身在漫文與那人之間,全神貫注地抵擋住他的攻擊,可惜昨日他在食人草肚內受了些內傷還未恢複,眼下他的力量越發的不支了,動作也變得不穩起來。
那人自是感覺到微生良劍中的力量越來越弱,他毫不留情地加快了揮劍的速度,使出密密麻麻的攻擊,就像是狩獵的巨蟒在愜意地逗弄著獵物之後發出的奪命一擊。
果不然,微生良呼吸變得越發沉重,被這連續的攻擊逼迫的不由得倒退,他有心無力,急得怒上心頭,腳下沒能踩踏實一個頓步,那人定睛向微生良的右肋下方刺了過去。
微生良眼見著那柄烏木長劍立即越來越近,卻不能有其他的動作,再揮劍已經來不及,但是他不能躲開,向右或者向左,因為漫文正在他的身後。
漫文揮出力量,想改變那劍的方向,然而它卻紋絲不動。
“嗤!”
漫文眼看著那柄劍深深地刺入了微生良的身體裏,她難以控製得瞪大了雙眼,發出一聲驚呼。
那人冷酷地拔出刺穿了微生良的那把烏木長劍,鮮紅的血順著劍身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地上。
微生良一個踉蹌,身體向後倒去。
漫文從他的身後跑了出來,使勁的環住他的腰,可是她實在是抱不動微生良,被他一起帶倒摔在地上,害怕自己摔在微生良身上,壓倒他的傷口,她在半空中翻轉了身子,被微生良狠狠地壓在了身下。
一聲悶哼,漫文疼得緊閉起了雙眼,眼角溢出了一滴淚水,飛快的滑落下了臉龐。
那人沒有順勢追擊,而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微生良艱難地伸手想拂去漫文眼角的淚痕,卻在伸到一半兒的時候重重的摔落在了她的身上,他吃力地扯了扯嘴角,說道:“我的徒弟啊,看樣子師傅以後要少吃點了。”
漫文抬頭看向他,見他應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卻還有心情開玩笑,氣得恨不得狠狠甩他兩耳刮子,可心中卻難受得微微犯嘔。
她深吸一口氣,剛想說些什麼,忽然感覺到與微生良傷口接觸的那塊部分一陣濕滑,他的血已經是浸濕了她的衣服,她驚恐地看向他的臉,他微微合上了眼睛,靠在她的肩頭,昏睡了過去。
“微生良,微生良,微生良!”漫文驚慌失控地衝著微生良的耳邊叫道。
那刺傷微生良之人皺了皺眉看向漫文,麵上冷靜,心中驚疑不定,卻不敢相信。
他走到水晶棺槨邊上,原本冰冷的眉目瞬間溫柔下來,他試著勾了勾嘴角笑一笑,卻還是做不到,他從未笑過,哪怕和她在一起廝守的那段日子裏。
他伸手隔著棺槨細細的撫摸著躺在裏麵的人的臉龐,眼睛裏的憂傷難過像是要溢出來一般,就算是在她死去的那一刻,她說希望看見他笑一次,他都沒能做到。
你可在怪我,所以你才一直不起來,妺央。
躺在地上的漫文小心的將手附在微生良的傷口上,希望治住不斷流淌的血,可是那血總是留個不停,“微生良,你別嚇我!”她近乎咆哮地吼了起來,這是她懂事以來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近死亡,而且他還在前一秒與自己說說笑笑,現在他卻為了保護自己倒地不起,她好害怕,好害怕他再也起不來了,“微生良,你不要死不要死!”
那刺傷微生良的人,身子猛然一僵,這熟悉的聲音,他真的沒有聽錯,隨後他霍的轉身看向躺在地上的漫文。
這兩日來接連的受到驚嚇的漫文精神上受到莫大的傷害,情緒早已失控,當那人持劍走到她身旁時,她毫不畏懼地怒目以對,恨不得立馬手刃了他,可是現在她卻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她惡狠狠地說:“你個瘋子,要殺要寡隨你便!”
可那人竟然“哐當”一聲扔掉了手中的烏木長劍,然後猛然跪倒她的麵前,顫抖得朝她的臉上伸出了手。
漫文咬緊了牙,心裏有些發怵,想要揮手打過去,可是雙手被微生良壓在身下,不得動作,她厲聲道:“不要碰我,離我遠點。”
他看著那雙熟悉的眼睛,不由得紅了眼眶,不再猶豫,他緩緩地撤下了漫文臉上的麵紗,終於他情難自禁地留下了淚,撫摸著漫文的臉龐,喃喃道:“妹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