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了炎夏,現在正值秋高氣爽的時候,人們也是剛剛換上了秋衣,世界萬物生長至極,到處鬱鬱蔥蔥,生機勃勃。
遠離了喧囂凡塵的陵穀被參天大樹所掩,四周水流湍急環繞左右,除了難樓為妹央興建的小樓外,百裏荒無人煙。
萬籟俱寂,隻見一些小動物在草叢裏森林中鑽來鑽去,偶爾也有兩三聲意猶未盡的蟬鳴響起。
如往常一樣,難樓與妹央攜手去了九瓊樓繼續收拾裏麵的書籍,妹央的身子越發沉了,難樓沒再如九樓,而是待在三樓陪著她收拾。
鼻翼間充斥著書籍堆放在一起很久之後的那種黴嗅味,明媚的陽光下清晰地看見一層又一層的灰,難樓還是放心不下妹央,這兒太髒,待久了對妹央和寶寶總歸是不好的。
他擋在前麵,攬去了大量的活兒,妹央笑著捂著嘴兒站在後麵,甜蜜地看著他,偶爾也打把手,彼此間默契十足。
陽光照的人微醺,兩人時不時對視一下,他們的幸福才剛開始,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妹央看著認真工作的難樓的側麵,現在的生活很幸福,她溫柔地撫摸了下微凸的肚子,笑得嫻靜美好,那怕自己隻有百年的壽命,但她一點都不後悔嫁給永不會變老的他,一點也不後悔一輩子隻能與他廝守在這裏。
歲月靜好。
很快到了該午膳的時候,難樓扶著妹央回了屋子,細心交待著要小心利器,莫摔著,要小心…
“好啦好啦,我的祖宗、我的大爺啊,我又不是三兩歲孩子,你就別在嘮叨啦,快些去吧,我和孩子都餓了。”妹央總算是哭笑不得地講總邁不出院門的難樓送了出去。
妹央在這兒住了快三年了,也早就吃慣了這附近的口味,最愛吃的便是水靈靈的水果,她的壬辰反應有點厲害,難樓便去了山後麵找些瓜果回來給最近胃口不太好的她嚐嚐。
難樓不知為何今日心中總感覺悶氣得難受,但又不知是怎麼了。
麵露憂色,難樓又害怕餓著妹央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隻得說了一遍又一遍該小心的事項,才出了門,飛快地騰飛著,他一心想要早點回來。
然而雖然一切事情發生前,神都給了指示,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領會,可歎的是天有不測風雲。
難樓走過不到一會兒,樓下忽得傳來妹央意外救下的麋鹿一聲嘶鳴,她連忙走到窗前向下探了過去,隻見那頭麋鹿居然被人截去了四肢,正痛苦地在地上掙紮,妹央著急地探出了大半個身子,想看個清楚。
忽然一個繩子環的圈被從上麵拋了下來,落在妹央麵前。
妹央反應過來,立馬向後退去,可那繩子動作卻要比她沉重的身子快上很多,牢牢地環住了妹央的脖子,她吃痛地掙紮著,卻忽得一下被拉出去。
她懸空掛在半空中,唯一的支撐點隻有被扣住的脖子,她的身子變得越來越沉重,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原來是矮人國國王矮人王不知從哪兒闖了進來,他騰飛在空中看著下麵不斷掙紮的妹央,笑得殘忍地說:“妹央妹子,難樓老弟去了那兒了?”
妹央自是知道難樓與矮人王之間的仇恨,也知道矮人王是挑了時間故意乘難樓不在才過來的,他根本不是難樓的對手。
她痛苦地張了張嘴,眼裏蓄滿淚水,胸腔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穿著精致小巧千層鞋的一雙腳使勁地蹬著,難樓…
“難樓……”正在采摘妹央喜歡的櫻桃的難樓一個慌神,手裏的籃子掉落下來,他皺了皺眉撿起籃子準備重新再摘些,但心裏越發的不安,捂著胸口站立一會兒,他猛地對下籃子騰飛回小屋。
不好!
妹央有危險!
孩子,她的孩子。妹央覺得自己呼吸越發困難了,她癡癡地看著難樓離去的方向,淚水滑落了下來,滴滴搭在微凸的肚子上。
難樓,快來救我…
耳朵開始耳鳴,眼前似煙火燃放般,妹央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小。
終於她鬆開了握著繩子的手,往下挪去,顫抖著撫摸肚子,她在心中絕望地對孩子說道:孩子,對不起,母親沒能給你看一眼這個世界的機會,但母親會一直陪著你的,莫怕。
矮人王大笑著欣賞難樓最愛的女人瀕臨死亡而痛苦掙紮的模樣,他開心到極點,可這是遠方出現了一個小黑點,然後飛快的變大,難樓回來了!
沒有力量的妹央像是感應到一般,吃力地衝著遠方笑了,或許她還能見他最後一麵。
矮人王停止了笑,眼裏的恨意鋪天蓋地地席卷了過來,他忽的降了下去,被他牽扯著的妹央狠狠地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