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難樓目光澀晦地看著漫天飛舞的黃沙,欲語又止。
漫文……麼?
不再多言,他隻是走到藥鋪前,斂眉站立,懷抱烏木長劍,自是天地之間此處有我守護,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漫文幽幽轉醒,感覺胸口被什麼東西壓得喘不過氣來,她揉揉幹澀的眼望了過去,原來是微生良毫無睡相而言的將一隻胳膊搭放在她的胸口。
她莫名的沒有像對待修弘那般,一腳將他踹了下去,而是不由得在心中描畫他的眼與眉。
胸口裏的心忽的“噗噗”快速的跳了起來,帶著些不同往日的節湊,她隻覺得心髒越調越快,直逼上嗓子眼,她有些慌亂的捂住了纖細的脖子。
像是挪不開了眼,原來微生良有一雙劍眉,氣勢非凡,原來他的眼睫毛是這樣長而密,一根根直挺挺地,聽老人說眉毛濃、睫毛長的人脾氣很倔,但是他總是順著她,再看他的鼻子,竟有些混血似得直挺,還有他的嘴巴總是就像現在似得咧嘴笑著……
他在咧嘴笑著!
漫文連忙閉上了眼,臉上的溫度居然在上升。
“你醒了,為何不說話?”微生良也不挪開搭放在她身上的手,調笑地問道。
漫文總覺得今日的她有些反常,平日裏絕不會做出來的事,她現在便做了好多,她居然翻了個身,對微生良的問話視而不見,繼續假裝著自己還在熟睡。
微生良看著這般可愛的漫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把玩著漫文背後長發的尾尖,接著說:“小徒弟,你想賴床到什麼時候呢?這太陽都曬屁股啦,你還不起床麼?”
漫文扯了扯被子,她什麼都沒聽見。
微生良用手輕輕梳起了漫文的頭發,柔軟的發絲劃過他的指縫,他難得寵溺而正經的模樣,說:“小徒弟,那我先起了,你也要快點,畢竟難樓可在門外站了一夜了,想來累得不清。”
他笑得得意,看著漫文驀地一僵的後背。
微生良走出了房門,穿過後屋與前廳之間的庭院,果不然,他看見未掩上的門站著的難樓,陽光暖洋洋照射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了昏黃的光暈,竟溫柔了他,此時的他看起來已然沒有了往日的居然於千裏之外。
微生良雙手環在胸前,走到他的身邊,看著空蕩蕩的街頭,“你說我要不要揍你一頓呢,畢竟你讓漫文受了那麼重的傷。”
難樓依舊懷抱著烏木長劍,沒有回答。
“可是,畢竟就是因為你我才有機會那麼順利的和她結了心脈,嗬。”
難樓終於肯看他一眼,他的薄唇抿得緊緊,“你會負她。”
微生良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連自己也無法欺騙,他故作鎮定的一笑,“哦~何以見得,那可未必。”
難樓眼眸深沉地看了他一眼,眼裏的無悲無喜,他又轉過頭去。
微生良隨意地將額前的碎發捋了上去,他卻是不敢肯定自己能否給漫文終生的幸福,因為他的身體裏還有……一個未知。
“你說……”微生良想了想開了口,準備說些什麼。
難樓回了頭。
“你腦子是不是清醒了?”微生良笑得
難樓吊起了眼皮,乜了他一眼,淡淡地開口:“你是知道了自己的蠢了麼?”
微生良詫異地看向他,“籃子,你居然也會開玩笑?”
難樓聞言皺了皺眉,難以接受這個綽號。
沒別理睬的微生良毫不介意地伸手勾住了難樓的肩膀,哥倆兒好得搖了搖身子,“我就是喜歡和有秘密的人做朋友,小籃子,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也大致知道你的秘密了,要不咱們就湊合著吧。”
難樓的臉上最大限度的表現出了厭惡,他用劍頂著微生良將他推了開來,“你已裝瘋賣傻日久成習。”
微生良的眼睛忽的閃過紅光,他笑得扭曲,“可不是麼?”
難樓看著越升越高的太陽,沒有接話。
微生良探出手去捏難樓露在外麵的脖子,勁風劃過,難樓一掌揮了過去,微生良生生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個死了老婆的老男人怎麼這麼惹人討厭呢?虧得我還想和你做個朋友。”微生良毫不留情地直戳難樓的痛處,果不然他猛地發力想掙開微生良的桎梏。
微生良一個使勁,兩人互瞪著雙眼,都恨不得拿劍戳死對方。
紅日初升,日輪中,俊美的兩人執手相望,這便是漫文走出門看到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