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昇穿紅色一定很俊美。”女孩遐想著,在一片火紅的花海中,蘭昇也是一襲紅衣,眉目如畫,臉上淺淺的笑便如一灘碧水波瀾微漾,殷紅的薄唇勾著一個好看的弧度。
少白幽深的眼底倒映著絢爛如火的花海,他就這麼的在風中向著自己攤開了雙臂,款步走來,風動衣衫獵獵。
“嗬嗬……,紅色嗎?”他喃喃的說著。\t
“蘭昇會一直陪著秋雪嗎?”小孩麵朝著衰草,聲音飄飄渺渺的響起,透著不真實。
“嗯。會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至少在這一世。少白攏了攏小孩額頭被風吹亂的碎發。
桃花開的影影綽綽,花影中的女子,聽著幻境中傳來的聲音輕輕淺淺,眼淚從十指的罅隙中流了出來。
她睜著迷蒙的雙眼淚水如決堤般怎麼能夠止得住,“蘭昇,蘭昇……,我的蘭昇。”
你讓我知道了什麼是開心,什麼是難過,你讓我學會了等待,知道了什麼叫做可憐,什麼叫做委屈,什麼叫做人情冷暖。
讓我知道原來世間不是一片黑暗,萬物都有輪廓。
赤橙黃綠青藍紫這世間竟不隻隻有黑色,它是哪麼的美麗啊!
美得我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來這世界,哪怕隻有輪廓。
你讓我明白了什麼是愛,用不再見告訴了我什麼是絕情,教會了我什麼叫做轉身離開,卻為何獨獨沒有教我如何能夠忘記你。
那邊風乍起,花盞搖曳輕顫,碎了一地的落紅,分不清那落下的是桃花瓣亦或是悲切微涼的淚滴。
這一日是十月十三,中書侍郎的四十歲壽辰,蘭昇跟隨著父親也來到了府上去賀壽。
秋府張燈結彩,紅綢緞結成的繡球掛在厚重的牌匾上。朱漆大門大開,迎來送往人流不息,推杯換盞的聲音夾雜著笙簫琴笛之聲,甚是盛大。
妖豔的舞姬水袖輕揚,身段說不盡的風流和嫵媚。大堂之下堆放著琳琅的賀禮,珠光寶氣,紫氣盈庭,道不盡的紙醉金迷、富麗堂皇,這便才算是人間的富貴家吧
秋景雲身著一身紫緞長袍,麵龐柔和,慈眉善目,說不出的親切。
緊挨著他身邊坐著的是自己的妻兒。秋夫人也一身紫緞長裙,雍容華貴,坐他左手邊。
一雙兒女分別坐在他的右手邊,挨著他坐的是他的小女兒秋雨,比之小秋雪也大不了多少的樣子,也便是十歲左右的樣子,小姑娘身著一身的桃紅衣裳,頭上叮叮當當的佩戴著各色首飾。
秋雪此時正挽著秋景雲的胳膊撒嬌,秋景雲寵溺的看著小姑娘,麵帶慈愛的微笑,想是很得寵。
而後便是長子秋昊,這少年一身月白錦衣,麵目白淨,端莊穩重。
小姑娘不安分的左顧右盼,掃視著這熱鬧的壽宴,想找些樂子,無意掃到了客座上打量自己的少白,那男子眼眸清亮說不盡的風情。
秋雨不禁兩頰泛起了粉紅,她撒開了父親的手,收起眼底的玩笑,捏著衣角,坐得端正,不時的朝著少白的方向偷眼看。
少白看到那姑娘向自己看來,禮貌的笑了笑,卻見那女子羞紅了小臉趕忙收回了視線。他心想著,這一家子倒是和樂融融。
秋昊發覺少白朝自己看了來,微微的笑了笑,少白也便攏了攏手算是打招呼。兩人本在同一所私塾就學,因為是同窗,所以還算熟絡。
少白曾私下裏問過秋昊,家中的成員,卻不曾聽他提起過秋雪,他也不便多問。少白吃了幾筷子,便停下了。
他起身獨自向後院走去,現下都到午時了,小秋雪想是也該餓了。
“你們知道嗎?聽說在咱們府上還有一個小姐呐!”一個灑掃的丫鬟興奮的低語。
這邊打掃花園後祠堂的丫鬟們,趁著這裏四下無人,老爺夫人們都在大堂,便說起了府裏隱秘的事。
“怎麼可能呢?要是有,我怎麼沒有見到?”另一個丫鬟拿著雞毛撣子撣了撣手上的青花瓷花瓶。
“我聽青書說,她是個瞎子。”身邊的仆從經過也壓低了嗓音道,“這二小姐,因為生來便是個瞎子,在百日宴席上瞪著空洞洞的眼睛嚇到了大小姐,所以夫人便發話要將這小孩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