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初這座山並不高,甚至山頂都不會有多冷,就算冬天也不會積雪。山上草植被豐富,連帶著小動物也多,常見的山雀和田鼠都不帶怕人的,也是小安村和臨近的小平村人都是些老人,老人家心善每次看見小動物可憐巴巴的眼神就下不了那把刀,兒子媳婦孫子為了老人家也少殺生,最多家裏養幾隻雞鴨,平時吃個雞蛋,過年時候再燉次雞,一年就過去了。
每天早晨最早醒來的就是村莊裏的公雞,公雞叫三次後,家裏務農的男人也就收拾收拾出門了,女人留下洗衣做飯。
做飯可是件麻煩事,先說是生火,得要從院子裏把早些時候劈好曬幹的柴火搬進屋子,摩擦半天火種才升起一堆火,一般這種事家裏有孩子都讓孩子做了,小孩子起的早,也有精力的很。
接下來淘米,就要到村內的小河去了,順便的會把前一天的衣物和青菜給洗了。
翠花一早心裏雖然惦記著去村口等李小二,但是正常的生活步驟是少不了的,往木盆裏塞了一堆換洗的衣服,再往上堆了一籃子瓜果蔬菜,便出了門。
翠花一般起的很早,做完飯後雖然不必像其他女子給田裏的丈夫送飯,可是也趕著去給客棧開門。
村裏人,數來數去就那百來口,一天到晚也隻吃兩頓飯,但是要得客棧和小店是少不了的。
村裏河道旁。
青石塊上爬滿了苔青,清晨天還未大亮,連帶著周圍也是薄薄的霧氣。河道旁,兩側的農民家已經燃起了點點燭光,多半是才起來,點盞燈,怕迷糊眼看不見路,亂踩著摔著。
河水清澈見底,黑灰色的小魚才吐出一個泡泡便不見的影子,天生的膚色是很好的隱藏色。
翠花捋了捋袖子,俏生生的一雙手已經被冰冷的河水衝刷的通紅。
“小翠啊!又那麼早來洗衣服啊!這早上的水凍的勒,聽說隔壁山頭村裏的李小二就是淹死在水裏的?”臃腫的身體,鄰居家的馬大姐笑眯眯著一張臉說著,手下不停的刨著蘿卜皮。“嘖嘖,這水真冷,聽說死在水裏的人,身子都會比別的人冷上幾分!”
“哎呀,蘿卜可是好東西!有東西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啊!”身邊的駱大娘,手往河水裏一攪一揚,點點水珠就朝馬大姐當頭淋下。
“哎呀呀!大早上,駱小超,你玩什麼水!”
“我這不就不喜歡別人拿著死人的事情到處說事!”
“我這不是也是為了小翠好!多好一姑娘啊,幹啥一定要幹巴巴的等著李小二,再說現在人都死了!”
“呸呸呸!大早上的天都沒亮,馬大嬌你就不怕說啥字惹啥來嗎?”
“嘿,這李小二都死了,還不許說了是不?”馬大嬌一早被淋了水,本來就不是好脾氣,這下更是爆了脾氣。“聽說這李小二就是傻子,別人家務農一年到頭,收獲了買點好吃好用的,他偏偏把那錢拿出來修繕祠堂!說什麼娶了小翠,我看要不是這次橫死,都拿不出錢來湊聘禮!”
“呦呦,這你馬家就有錢?鄰裏鄰居誰不知道你家那夥就是一賠錢貨,賭桌上不知道賠了多少,還不如拿錢出來修繕祠堂,那也是為了大家!”
“駱小超,我跟小翠說話呢,你插什麼嘴!”
“你那那是說話啊,根本就是噴糞!”
“駱小超,你別給臉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