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河堤,楊柳飄飄。
“則麼,還有事?”
“我……”
還沒說完話,一抹黑影從人群中一閃而過,鮮血飛濺,染紅了堤岸邊楊柳。
“救命啊!殺人了!”
“殺人了啊!殺人了啊……”
淒厲的喊叫,原本人山人海的提口此刻就如殺豬場般,無數群眾推搡著想向外跑去。
馮雲宇身後,訓練整齊的侍衛一字排開,手中的刀劍出鞘,又是一陣刀光劍影。
這下,馮雲宇倒是沒再說什麼,雙眼緊盯著戰局,手卻不肯放開李子果的胳膊,也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戰局上,黑衣的殺手眾多,下手更是狠厲,一時間倒不像是偷渡船混來的,好像早有埋伏似的。
瞬間,侍衛就死傷眾多。
可是,現在朝堂安定,國泰民安,又會是誰要打破這份寧靜呢?
就在馮雲宇分析的眼都不眨的時候,李子果感覺一股異樣,這些人類身上有妖氣!
心隨意動,臨行的鬼火變成了骨笛,李子果一把甩開馮雲宇的手,衝向黑衣殺手。
凡人身上有妖氣,必定跟長安城的劫難有關!眯起的眼,深晦不明。滄化,還沒回來……
腳步一頓,馮雲宇呆呆看著李子果的背影。從小學的縱橫之術,國家大道的聖賢道理的他,碰的拳腳極少,能不能在麵對兩個盜賊保全自身安危尚是問題,何況麵對那麼多殺手。
生死之間的取舍簡單明了。
可——
急速飛掠的黑色身影已經殺了不少侍衛,單方麵的屠殺正在進行。
“滋啦——”
原本要砍下的刀被阻止,滴著血的寒刃對上細長的骨笛,鏗鏘作響。
“你是何人?敢阻我們好事!”黑布包裹的臉,有一雙猙獰的臉。
“阻你好事的人。”出手成掌,李子果一招便把黑衣人打翻在地。
“該死!”
單手而起,黑衣人提刀砍向李子果。
紅衣翩翩,看似遊玩花叢,卻次次躲開黑衣人的攻擊。
黑衣人見自己揮舞的吃力對方卻如此悠閑,揮了揮手,原本在四周散開的一群黑衣人聚集在了一起朝李子果攻去。
腳尖輕點,李子果躲開四周湧來的寒刃,借著刀麵的力量飛身而出。
就在這時,高高低低的笛聲響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細小的火焰隨著風兒纏繞上樂符化作的薄刃直直飛向那一群黑衣人。
血肉被割下,幽藍色的鬼火自傷口處焚燒而起,是焚燒靈魂的灼熱,哀嚎聲從四起驟起。
燃然鬼火中,紅衣女子嘴角的笑是死神的鐮刀。
李子果剛想轉身離開,一張放大的俊臉在眼前出現。
蒼白的臉色,嘴角蜿蜒而下的鮮血帶著誘惑的香氣。
原來,剛剛趁著李子果不注意,一個黑衣人偷襲的寒刃正要揮下,被馮雲宇擋住。
用血肉之軀擋住了奪取生命的寒刃。
這次再也不顧什麼,反手一朵鬼火燃燒殆盡偷襲黑衣人的身體,李子果隻能匆忙茫然抱住馮雲宇的身體,緙絲黛色的衣裳上滿是血跡。
“為什麼?”
“小生,咳咳,雖然沒有姑娘那麼厲害,但也知道,咳咳,女孩子應該是用來保護的。”
像是故意忽略李子果的詭異,馮雲宇的語氣中的疼惜來的奇怪,卻有那麼熟悉。
前世未完的緣分,帶著堅定的步伐一點點靠近。
緊緊抱著懷中的人,李子果張了張嘴,卻不知為何什麼都說不出來,莫名的感覺到一種暖暖的心情。
日過樹梢,歲月靜好。
不遠處,某個身影卻縮回了腳下的步子。
有沒有過這樣一種感覺,想靠近卻隻能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一次見那個人,差點害的她灰飛煙滅,是懊悔,是慌張,還加著那麼一點點,真的是一點點的疼惜。所以不顧天規,為她剔除妖骨,法力盡失。
沒有想過為什麼,卻在此之後,一直跟在她身後,說笑鬥嘴。
看著她時不時對自己犯傻,雖然知道那隻是人體血肉對她的吸引,未經過大風大雨雕琢的妖怪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本性,可是還是忍不住,忍不住對她溫柔,縱容。
原本習慣獨自解決的自己,在有事情時竟會第一個找她商量,看著她無可奈何的臉,有種莫名的滿足感。
危險來臨時,愈加糾結。
她來了,會擔心她受傷,會擔心她修為的不夠被欺負。
她走了,又不由自主的想,她則麼可以走,她則麼可以就這樣拋棄自己。
不懂,也不敢懂的情緒,卻在她選擇為自己作戰時由衷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