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斜雨染銀杏,閑聊彈指韶華過。
轉眼間,又過去了大半個月,深秋的金黃色瞬間席卷了整個長安城。
一大叢一大叢的或黃或紅的葉子就如春日盛開的百花,點綴淒美了高樓房瓦。
是雨,星星點點的下著,路上行人紛紛手執著一把把彩色的油紙傘,低眉怯首的美猶如一張張潑墨畫。
‘噠噠噠噠——’
急速的馬蹄聲突然打破一方的寧靜,鑲著鐵的馬蹄踏碎了青石板上的水窪,像是破碎了一場恒久以來的美夢。
馬匹上男子瞪著雙眼,雙臂興奮的鼓脹著,身上灰撲撲的鎧甲連著連綿的雨水都無法衝刷幹淨。馬匹行駛的很快,倏忽之間又不見了蹤影。
無人關心,隻有路邊的一扇小小木門悄悄打開,在馬匹駛過後,又悄悄關上。
門後一老婦弓著腰,一步步蹣跚的來到屋子中央坐著的人身邊。
“小姐,報信的兵馬已經過去了。”
落下手中棋子,安歡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一四方見麵的小院落內,一口天井,一株銀杏,再無裝飾。
雨水,滴滴答答的落。
“小姐,你真的打算這麼做嗎?”老婦似有不忍之色。
“你無需多言,可是老爺那裏有何話相傳?”
“這 ……”
“但說無妨。”
“老爺說了,這事他自有打算,就不勞小姐你操心了。”
此言才落,安歡怒吼:“當真!”
“老奴不敢欺瞞主子的啊!”
‘砰!’一聲巨響,棋盤整個被拍翻落地。
黑白棋子零落遍地,光溜溜的轉動到屋外遭受到雨水踐踏。
“嗬嗬,父親果真是我的好父親啊!”
尖銳的指甲狠狠扣入血肉之內,安歡原本一張清麗之容竟也顯現出幾分猙獰之色。“這件事,絕對不會就此為止的!”
此時,太子府書房外。
地上菊花開,樹上銀杏香。
斜插的銀杏樹枝通過窗戶,直直入室,宜容宜室。
屋內,窗欄旁,赤色華袍,紫金為冠,馮雲宇一改往日穿著,現下端是富貴逼人風華氣派。
伸手便折斷了那支入室的銀杏樹枝,馮雲宇瞧著那截銀杏樹枝隻笑不語。嗬,寧直不屈,不過是更容易被折斷罷了。
“太子殿下,可是有何事傳召在下?”站在書案前,慕雲灑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儒衫布冠,自有氣質清濁。
“雲灑,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轉過身,馮雲宇懶懶靠著牆。
“算上今日,正好五年零八個月了。”慕雲灑直起身。
“作為謀士心腹,現下朝堂局勢你又是如何看待的?”
“真話?”
“自然是的。”
“太子殿下與邊疆大員褚量交好,手持虎符,又得長安城首富杏家的招攬,若說有哪些地方不足,便是在朝堂之中少了些手足心腹。而皇後娘娘,怕是聯絡了不少朝堂文員。”
“兵權、財權皆在我手,若是連朝堂局勢都在我手心裏,這盤棋倒是不用再費心思下了。”搖了搖頭,馮雲宇輕笑說道。
“殿下現在還對皇後娘娘留有惻隱之情,這份心情在下是懂得的。不過,太子殿下若是真想等皇後娘娘自己交出權力,換取和平安事怕是難以實現了。”
“此話何解?”
“自從皇後娘娘去了神子府一趟後,她雖還針對太子殿下你,但是她的手下卻開始徘徊於民間和其他幾名皇子府中。細細想來,怕是要學‘脅天子以令諸侯’之法了。”
“我的那些兄弟,雖然無爭奪之能,怕也野心不小,則可能甘心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