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這是你的女伴嗎?”
“請問她是哪家千金?”
“你們正處於交往階段嗎?”
對於這些涉及隱私的八卦問題,許邵寒一概禮貌微笑,不予作答,在服務生的引導下走出人群,那隻手自始至終沒有離開。
他是想幫自己走出過去的陰霾吧,程輕輕這樣想,心裏一陣感動。
她遞過去一杯酒,自己卻倒了一杯雪碧,想了想開口道:“我的從前……是你調查出來的,還是你從前就認識我?”
“都有。”許邵寒輕笑,“還是喝雪碧,這點你倒是一直沒變。”
程輕輕一愕,連她自己都沒發覺,難道從前至今,每次出席此類晚會時,她拿著的都是雪碧?
隨口答道:“雪碧像白酒,好糊弄人。”
而後突然明白,那句便是他的回答。他不僅認識她,還了解她從前喜歡喝的飲料。
“你父親曾經資助過我。”
八年前,22歲的他以許家獨子的身份回國繼承家業,幾個老股東心中不服,聯合撤走了許氏集團70%的股份,許氏集團麵臨破產局麵。是程瑜聞四處奔走,向全國各大慈善資助機構湊款,幫助許氏解除財政危機。
對此事,他一直感恩在心。
程輕輕卻並不知曉。父親從不將自己的慈善事業拿回家說,她隻記得有一年家裏的錢突然被掏空了,母親為此大發雷霆。
原來,他一開始對她的關注,還是繞不開父母的離奇身亡,盡管她已經很努力去避免,甚至改了母姓,就是怕別人把她和那個背負謎案、痛失雙親的少女聯係在一起。
她不想別人在看她的時候,還帶著可憐同情的目光。
在遇到許邵寒時,她曾經有過慶幸,以為他對她的那些關愛是出自真心,卻沒想到也隻是憐憫。
輕輕瞬間有些失落。
無色的碳酸氣泡在杯中翻滾,徒勞地想掙紮出水麵,然而每次一離開水,就“嘭”的一下破滅了。
就像她對過去徒勞的逃避規避。
就像她這些年來調查的線索。每一條線追蹤到最後,都會指向更加迷亂的黑暗。
“你知道殺害我父母的人是誰嗎?”她突然問出這麼一句。
黑暗中,許邵寒的眸子一緊。沉默片刻,卻道,“不知,聽說還牽扯到一個無辜的孩子。”
“嗯,小輝至今還在醫院昏迷。”
“他在哪家醫院?”許邵寒慵懶地抿了一口酒,目光微閃,“或許我可以幫忙。”
輕輕眸子一亮,“我明天正好要去看他呢!我們一起去?”
許邵寒勾唇,“好。”
眼神卻越過她,飄向剛進門那個高大的身影上。
恰好男子回頭望向這邊,金色的華麗燈光逐一在他臉上鋪開,勾勒出他濃墨般硬朗的輪廓,劍削般的眉在看到許邵寒旁邊的女子時,微微挑了起來。
而隱在黑暗中的許邵寒,卻似沒有察覺般,對他微微一笑。
男子隻在門口立了兩秒,很快便有侍應生前來,將他引入大堂深處。
兩人片刻的對壘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就連許邵寒身邊的程輕輕,都沒發現麵前的男人有瞬間的走神。
“那是誰?”她倒是注意到才進門的男子,低聲向許邵寒詢問。
許邵寒波瀾不驚地吐出三個字,“王哲槐。”